“若那女孩已经不可能出现了呢?”徐伯人问。
大夫摇摇头:“这可难说了,或许缠绵病榻一二年,或许这几天一急一怒就是大限。”
徐伯人闻言,拱手道:“多谢。”开了车门便跳了出去。大夫从窗中张望时,路上恰无行人,只少年背影,在濛濛的曙光中,越飘越远。
而且飘出一种萧索与孤独。
执着的萧索孤独。
即使天光大亮,以徐伯人身手,潜入徐宅也非难事。
他沉吟着,未行到祖母房间,已经听见里面争执,而祖母声音马上有异!
——人命关天!
徐伯人顿时作出决定,冲了进去。祖母眼神不好,能瞒一时,是一时罢!
至少这一时,成功了,瞒过了。
——以后呢?
待了片刻,兰香回去复命,徐伯人飞身而起,自屋檐下取出剑刀包裹,径往绣楼而去。
那绣楼是徐仲雨的住处,现下只剩冷冰冰的骨灰。
徐伯人默然而立。
——仲雨姑娘,我只能这么做。
徐夫人上楼时,就看见少年向自己施了一礼:“夫人,晚辈方才不得已使此下策,请夫人莫怪。”
徐夫人连忙道:“哪里,若非公子相助,我婆母如何肯服药,只是这样徐公子太委屈了……”顿了一顿,伤心道,“其实,当时连我也以为雨儿真的回来了,就在眼前。”
“没什么。”徐伯人脸上一红。
徐夫人却忧心忡忡地道:“可是老夫人一旦再要见雨儿,追问之下……徐公子,怎么办呢?”
——虽是问话,眼中却有乞恳之意。
怎么办?
徐伯人将目光投向手里的包裹:沉重的剑刀。
——师父,我可以么?
又将目光投向骨灰坛:徐姑娘,不会怪我罢?
开口,淡淡的然而沉静:“夫人,请借小姐衣裙一用。”
42、第七章误会陡生也是四海豪杰客取舍难全不过江湖漂泊人(1)
徐伯人本来在离徐宅十里左右的野狼山天清观借宿,仲雨的遗物,也寄放在彼。
——这三天,可真只能算借“宿”。
早上到午饭时分,时不时地去祖母房间坐一坐,晚上还要陪祖母说会儿话。夜里,在山顶无人处练刀。
惟一休息时间是下午,就在天清观,一间小小的客房。
观里道人虽然奇怪少年独特起居,但既有香资,也就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