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手捏断了可没人给你针灸。”对方声音始终平平板板。
要是西瓜看得见,便会发觉秦仲华其实一直冷冷板着脸,说出的话却完全相反,暖暖的,对比鲜明,煞是有趣。
“难道你是秦仲华神医?别让我猜了,都快要闷死了!”西瓜忙道,“要不,我慢慢吃,你慢慢告诉我?”
“你真能吃下去?”对方却反问。
“怎么不能?”西瓜不甘示弱咬了一口,“我吃给你看——哇!这么苦……你、你放了什么……”
“不过是蛇胆、黄连、莲子芯之类,死不了人——而且你以后还得吃很多。”对方悠然道。
“老天,岂不是让我以药当饭?”西瓜叫苦。
“那样更好,说定了。”
“别别别,天天这么吃药,两个月就死定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呐——”西瓜忽然惊觉,似乎很久没有如此说话了,这样顺口的拌嘴,这么熟悉的玩笑,让他又成了那个跟在小柳左右,叽叽喳喳的西瓜。
一想起小柳,他闭上了嘴,闷闷地不说话。
秦仲华见状,暗暗摇头,开口道:“没错,我是秦仲华。如果你还记得,我们五年前见过一面。”说着,拍拍西瓜的手。
“我们见过面?五年前?”西瓜思索。
“那个晚上,柳给你家人起坟,我看了你一夜。”秦仲华淡淡道。
“什么?你就是——”西瓜低头,默然。
对往事的回忆有时是一场痛苦。痛苦的原因不是记不清过去,而是实在放不下某段记忆。
“冼华,怎么话说了这么多,你还不吃药,是想耍赖不成?”秦仲华出声提醒。
“吃药……有什么用……”失神反问。
“我还第一次听见有人不打算治病的。”
“当真?你有把握让我复明?”
“严格说来,只有一种情况除外。”
“除外?哪一种?”西瓜追问。
“病人不听话的时候。”秦仲华强调,“特别是不相信我的话的时候。”
“听话?好,我吃药。总有一天,我得见见老大!”西瓜努力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