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疑惑道:“这么大的事,难道你父皇就不会过问?你母后说到底不过只是后宫之主,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允和面露一丝讥讽,道:“父皇一心想着如何寻个由头对付白赫,此事对他而言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借口。何况受伤的是我,母后是我的生母,连她都一口咬定这是意外,父皇自然不会起疑,甚至还乐于顺水推舟,将所有罪责都归给海东青,推到白赫头上。”
水镜点了点头,抬手弹了一下允和的脑门,戏谑道:“小小年纪,看这些弯弯绕绕倒是透彻得很。”
允和捂着额头揉了揉,撇了撇嘴,油嘴滑舌道:“那可不?我们宫里的孩子能平安活到这么大可不容易呢。”
水镜单腿支上床沿,手臂搭着膝盖偏头道:“欸,不过还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允荣只是寻常皇子,而你是太子,且他年岁还比你小,论嫡论长他对你都没有威胁,若是说她母妃想害你倒是容易理解,可你母后为何会想害他呢?还是说,你母后觉得但凡是个皇子就都是隐患,逮着机会能除一个是一个?”
允和被他这话逗得直乐,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我母后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逮谁咬谁?”
说完后,他收了笑意,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母后对付允荣应该是因为私怨。”
“私怨?”水镜眨了眨眼,“她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私怨?”
第116章牝鸡司晨深宫怨
允和摇头道:“不是和允荣,是和允荣他母妃。”
他皱了皱眉,似是在努力回忆,一边想一边道:“那应该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也都是道听途说。”
他舔了舔嘴唇,看向水镜道:“我听说,我原本并不该是母后的第一个孩子,在我出生之前,母后还曾怀过一个孩子,但是没能保住,小产的原因是……母后的宫里出现了一只鸡。”
“一只鸡?”
水镜难以置信地瞪眼道,实在是想不出一只鸡能和小产有何关系。
允和点了点头:“嗯,一只母鸡。那只鸡生得很漂亮,羽毛上还隐约有‘安康’‘祥顺’几个字样,母后那时怀着孩子,觉得这是个吉兆,便将它留了下来。”
“很快,各宫嫔妃都知道母后那里养了一只兆头极好的母鸡,有的说它是凤凰转世,有的说它是天降祥瑞,总之都是些溢美之词。”
“父皇自然也听说了此事,为讨母后欢心,还特意给那只母鸡赐了个小金笼。当月十五,父皇照例歇在母后宫中,谁知就在第二日清晨,当着父皇的面……那只母鸡打鸣了。”
水镜立即会意,道:“牝鸡司晨?”
允和点了点头:“当时父皇并未多言,如往常一样去上了早朝,谁知下朝之后,宫里的风声就完全变了,‘牝鸡司晨’‘皇权易主’‘不祥之兆’等传言遮天蔽日,甚至还有人直接奏请废后。为堵悠悠众口,父皇只得派人去将那只母鸡宰了,之后为处理那些谣言,父皇忙了一整天,直至夜间才将流言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