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布料此时还在仓库放着,巡抚夫人还没决定要做成什么样子的衣裳。
故而花满楼也没说别的,只是与巡抚与巡抚夫人聊了聊最近的时令食物与诗词歌赋之类的话题,坐了不多时就道告辞。
巡抚与巡抚夫人很热情地留花满楼吃饭,说是自己家中的小女已经年方二八,出落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想要花满楼见一见他们的女儿,结亲之意溢于言表。
花满楼婉言谢绝。
巡抚与巡抚夫人不甘心地继续数说自己女儿的诸多优点。
陆小凤听着巡抚与巡抚夫人给花满楼推销自己女儿,心里有些怪怪的。他忽然想起来那时候在密室之中自己鬼迷心窍、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还有那不可与旁人言说的梦境。
对花满楼的吻,有花满楼的梦境。
那个吻后来再没有被人提及,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小小秘密。
而那场梦的前半段,变成陆小凤一个人的,如梦似幻的回忆。
后半段,则是他没有勇气去碰触的界限。
到此为止,只能到此为止。陆小凤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思绪飘忽之间,陆小凤听到花满楼说:“我只不过是个瞎子,着实与令小姐不甚相配。令小姐如花似玉之貌,堪比易安之才,定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如果说花满楼刚刚只是在打太极一般地婉拒的话,那么这句话就很明白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不娶,你爱嫁谁嫁谁。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巡抚还是不死心,又问道:“花公子年龄也不小,难道不考虑这嫁娶之事么?”
花满楼笑得温润,温润里掺着一点无奈:“暂未考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巡抚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允了花满楼的告别。
走出巡抚家的大门,陆小凤只觉得心里那块大石头轰然落地,整个人都轻松几分。
没忍住,陆小凤长出了一口气。
花满楼听见陆小凤吁气,笑着问道:“陆兄,这是怎么?巡抚一介文官,家里也无甚危险,有什么好吁气的。”
陆小凤恍然有一股自己被抓现行的感觉,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多年来陆小凤万花丛中过,那一点可怜的羞耻心早被他自己切切摆盘用来下酒,可以说是连一点沫沫都没剩下,和他堪比城墙的厚重脸皮形成鲜明对比。
陆小凤居然还会觉得不好意思?那真是天下顶稀罕的事情。
可惜陆小凤掩饰得很好,他把这点不好意思捂得很严实,藏得很好,花满楼和司空摘星都没有发现。
陆小凤甚至还能挤出个有点云淡风轻的微笑:“无事,只是想吁口气罢了。”
花满楼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这个笑容,如果看得仔细些,就能够看出里面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味道。
一阵冷风吹过,司空摘星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
真是莫名其妙。
司空摘星小声嘟囔一句,拍拍自己的衣服,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是无稽之谈。
作者有话要说:
注:易安,李清照。
第19章 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