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又问道:“正常的药汤,应该没这么苦的吧?”
顾映清头都不抬:“是啊。”
陆小凤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为什么你的药就这么苦?”
顾映清抬起头,淡淡道:“个人爱好,怎么,你有意见么?哦,对了,一会儿你还得扎回针。”
陆小凤其实很想问一句不扎行不行,但是看看顾映清的眼神儿,他愣是没敢问出来。
顾映清的眼神儿明明白白传达着一个信息:爱治治,不治滚。
他还是治吧。
治好了他们才会帮他去找花满楼。
他没得选。
至于顾映清的那点儿个人兴趣爱好,陆小凤除了忍着,还有什么办法?好在顾映清灌药的手法无比娴熟,他也不用受太久的罪。
陆小凤还在这边儿喝药挨针扎,全然不知花满楼此时也在江南。
花满楼却是知道陆小凤就在江南。他不仅仅知道陆小凤在江南,他还知道陆小凤就住在柳杨和顾映清的这间院落之中。
花家的产业遍布天下,花满楼想要知道点儿什么,着实容易得很。夜色将至,花满楼忽然想去探探陆小凤,悄悄地。他有把握不让陆小凤发现他。
陆小凤这个时候正被针扎成刺猬一般,自然是不知道即将有一个他朝思暮想的访客将要到来。
落晖楼的楼主却知道。
落晖楼的楼主知道,就代表着沙曼也知道。
沙曼已经用花露将身上弄得香气四溢,她也准备去拜访拜访陆小凤,而且是抢在花满楼之前。
花满楼此行不会走正门,沙曼自然也不会。
顾映清刚刚将金针都从陆小凤的身上拔下。在陆小凤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的时候,沙曼的声音已经在窗外响起。
沙曼在唤他:“陆小凤。”
陆小凤没有回答。他已经听见是沙曼,但是他不知道他应该如何去面对沙曼。他是曾经亏欠过沙曼不假,可是沙曼上次的行为也让陆小凤这半年多都过得够呛。
没有人知道,花满楼对陆小凤而言,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花满楼对陆小凤,到底有多重要。
毕竟连花满楼本人都不知道。
陆小凤的沉默并不能堵住沙曼的嘴,他听见沙曼笑起来,语声柔柔地道:“陆小凤,你和我约好了这个时候见面,为什么你的房间里此时还有别的女人?”
沙曼这句话,并不是说给陆小凤听的。
她是说给花满楼听的。
花满楼是想来探望陆小凤的,却不料他竟会听到沙曼的声音。他听到沙曼站在床下,声音柔美地对陆小凤说着幽会。
而且顾映清也没有出声,花满楼自然也没有法子知道房里的人就是顾映清。
花满楼笑起来。
苦笑,比顾映清白天给陆小凤灌的那碗药还要苦。
他想,他不应该来的。
花满楼转身离去,刚刚好错过一句话,陆小凤的话。
陆小凤的话很简单,只有六个字:“你在胡说什么?”
有落晖楼的高手在附近给沙曼打手势,告诉沙曼花满楼已经离开。沙曼目的已达,也不想和陆小凤多做纠缠,她短促地笑了一声,道:“没什么。”
前后脚的,沙曼也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