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烟被关了许久,久到她自己都没有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天气越来越冷,纵然门户紧闭,仍旧挡不住寒意。
她额角抵着钢化玻璃,呆坐在低矮的榻榻米上,就这么坐了好长一段日子,累了就睡,饿了就吃的,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发呆。
她的脸还是肿的,左边高右边低,很不对称,手肘膝盖上绛色的擦伤,衣服也脏兮兮的泛着异味。
她中途趁阿姨们送食物的时候逃跑过几次,有一次甚至跑到大厅,给隔壁的猎豹叔叔打了电话,电话那端刚响起一声“喂——”她又被拖回楼上了。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仿佛一个人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结果一脚踩空掉进深渊。
她小时候看动物世界,看见幼鹿被狮子咬住脖子拖走,眼睛还睁得很大,纤细的四肢还在晃动。
喻烟看到那个画面就哭了,可是她被拖走时,周围的人看她目光却很冷漠。
大人还真是强大啊,是自己太懦弱了。
不过直到这时,喻烟才知道小鹿被咬住脖子的心情,慌张到麻木了,反而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
她坐了很久,直到门前的大树都黄了。
日光撒下来,金灿灿的。
银色的汽车开进庄园大门,穿着薄外套的的原釉走下车。
就好像历史重演一样,上次她也是坐在这里,祈祷原釉来救自己。
但这次不会了,喻烟分得清远近亲疏。原釉怎么会原谅伤害自己妹妹的人呢?
可是就在此时,原釉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看得喻烟的心缩起来了。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迟钝的身体动了动,额头贴近玻璃,她吃力地去看原釉,但原釉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