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在瞬间跟着湮灭,徐榛用双手死死掐着,眼眶里红血丝密布。
“你给我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
“我就算死了,总有一天你做的那些事还是会见光。就算你死了,别人也会唾弃你干的那些事……”若秋用力抠着他的手指,“你永远也别想找到有一人能理解你……永远……”
雨水打在身上不冷了,好像脖子也不那么痛了。
徐榛终于下了死手,徐榛想杀了他,本能求生的意志下,他还在掰着徐榛的手,企图自救,但眼前已经看不到徐榛狰狞的面孔了。
原来人在面临死亡之前真的会播放人生的走马灯。
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年幼的他被打了一巴掌,摔倒在地,很痛,却自己努力爬起来张开手臂,想要面前人的一个拥抱,迎来的却是一脚,他被踹到角落,连哭声都发不出,
他又看到了林婉月,她离世的那一天,他在医院病房里看着窗外,窗外的银杏树上所有的叶子都落尽了。
他又看到了若夏,那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待他如弟弟一般的姐姐,他们从一起成大,到如今阴阳两隔。
好像遇到自己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为什么自己就这样出生了……
为什么如此不幸却还想活呢……
热泪翻滚而下,在意识将要消失殆尽之前,他摸到了藏起来的那把刀子,紧紧攥在手里,扎进了徐榛的腹部……
粘稠的血液淌到了手上,就连猛烈的雨水都无法冲刷干净。
他的意识在弥留与现实之间徘徊。
有人将自己的身躯抱起,雨水变得稀疏,那人将自己放在了大树底下,随后转身走向徐榛,将徐榛拖向悬崖。
“不要过去……”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
可惜那人没有听到……
清晰的画面在脑海播放,一幕幕,接连不断。
“不要过去……”
若秋沿着门滑落,无力抵住的门很快被打开,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
那只手上还有未痊愈微微凸起的伤疤,他现在想起来了,为什么他跟于鹰的手上都有伤。
那是刚进到医院里的时候。
他忘了徐榛,忘了痛苦,精神失常,被关在禁闭室,都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黑夜,只顾着埋头画画。
每天护士会送一些纸和蜡笔进来,给多少纸,他就将那些纸画完,再继续要。
那个时候大脑就像注入了什么兴奋类药物,创作灵感一个接一个涌现,永远都停不下来来似的。
那段关禁闭室的日子没什么压抑,反而很快乐。
后来他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岩彩画材,只是那一天禁闭室聚集了不少医生护士,每个人都警惕地盯着他,这让他稍微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