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您的情况,跟徐榛的不一样。”陈律师忽然想起了若秋的特殊性。
“我没事。”若秋笑了笑,“现在那个湖泊已经被调查了吗?”
“调查了。”陈律师拿出一份最新的资料给他,“现在打捞的工作进行得差不多了,确实从湖里有找到一些类似人骨的东西,就算过去这么多年,只要能找到人骨,DNA鉴定还是可以进行的,很快这些骨头的身份就会被证明。”
“如果不是因为您的精神上的一些……”陈律师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想找一个更贴切的词汇,却始终找不到。”
“我知道,如果我能佐证的话,对案件的进展会更顺利。”若秋转着面前的咖啡杯,他始终都没有喝下去一口。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若秋一个人在客厅画画到了半夜,过了零点,他才想起,自己忘记吃药了。
这三年他每天定时定量吃药,已经到了快强迫症的地步,忘记吃药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是徐榛的影响,还是自己最近的松懈,一旦秩序被打破,原本完整的拼图开始一片片往下落,心里就开始崩塌。
若秋把画笔甩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冲去拿茶几上的药,刚吞下没过几分钟,他就冲去厕所把药全吐了。
药的副作用实在太强了。
吃一次,吐一次,他就逼着自己再吃,直到不吐了为止。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久久没有人应答,若秋吐得昏天黑地,恍惚间,他听到了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
对……他忘了锁门,老式的门可以从外面被打开,他知道回来的人会是谁,但他一点都不想被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若秋?”门口传来于鹰的声音。
“怎么没开灯?”
于鹰没顾上自己的行李箱,箱子倾倒,摔在了门槛上,发出闷响,他在屋子里寻了一圈,在厕所找到若秋,从背后握住了若秋的胳膊。
于鹰提了一下手,地上的人没有起来。
若秋说不出话,他浑身都在发抖,连带着手里药瓶的颗粒也在震颤。
于鹰跪到自己身边,他什么都没说,只用手轻抚自己的背,一下一下,极为耐心。
倒水,漱口,擦拭干净。
“副作用。”若秋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了自己的症状,拿起药瓶,倒出里面的药,倒了几颗他不确定,很多颗,像是一把,密密麻麻的药粒占据了手心,在顺着指缝往下漏,他想把药往嘴里塞,手腕却被于鹰拽住。
药粒都掉落在了地上,在地上蹦了起来,四散开。
“吃一颗就够了。”于鹰死死抓紧他的手腕。
“我今天忘记吃药了,一整天,一颗不够。”若秋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他往墙边上一靠,只能倚靠着瓷砖他才能让自己的上半身保持直立,他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哆嗦,控制不住地哆嗦,他想让自己此刻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但是每一颗落地的药丸都在嘲笑他,在嘲笑他脆壳一样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