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在刷牙,声音听上去不清晰,混着牙膏的泡沫,“还没有。”
水龙头哗啦啦地放水,许立只听见房门‘哐’了一声,再出来时,发现杨嘉佑已经不见了。
许立用毛巾擦脸,穿着T恤和大裤衩坐在电脑前,昨天有段代码卡了很久,一直没调试出来。杨嘉佑来了正好,他本来就是学计算机的,待会儿让他看看。
但杨嘉佑这个人向来风风火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许立喝了一口温水,还是决定晚点给发他电子文件。
没过多久,房门传来开锁声,许立诧异地回过头:“你不是走了吗?”
杨嘉佑没好气地说:“谁走了?我下去给你买早餐了。”说着,他提着从便利店买的饭团走过来,“谁叫你起来那么晚。”
许立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走到饮水机旁:“喝水吗?”
杨嘉佑没说话,顺着许立的脚步望过去——
他觉得许立很奇怪,他好像按下了许立身上某个按钮,让他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许立。
比如许立现在穿着大裤衩在屋子里晃来晃去,光着小腿,脚踝白皙而瘦削,走路时脚步一踏一踏,不那么规矩,很慵懒,很放松,就好像拖鞋在跟地板接吻。
他记得以前许立不是这样,可以用‘食不言寝不语’来形容,什么物品都摆放整齐。而现在,许立的东西放置得很随意,杨嘉佑猜,他或许会坐在地板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顶着乱糟糟的短发,眉眼专注地敲键盘。说不定还会把水杯放在地上,口渴了就手拿起来。
如果说许立是一只松果,从最早果皮青葱,浑身上下一丝缝隙也没有,积蓄所有的养分来吸收阳光和水分;再到果皮变成枯褐色,能看见层层叠叠的间距;到最后松果呈伞状打开,犹如一座小小的宝塔,由内而外散发着松木气息,很诱人。
杨嘉佑渐渐意识到,许立已经不受控制地被时间催熟,变成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他被时光打劫,不知道该向谁讨要公平。可是许立还站在他面前,他连友情什么时候发酵了都不知道。
许立脸色白皙,眉眼舒缓而放松,有种难以描述的肆意,散漫。光影把许立的五官显得更加柔和,唇色湿润而饱满,瞧得人心弦一颤。
此时此刻,看着许立,杨嘉佑忽然觉得摇滚能怀孕;鱼能在沙漠中游弋,鲨鱼应该改名叫沙鱼;西瓜汁是热的;咸蛋黄不咸,是甜的;橘子汽水泼在空气里,一呼一吸都像吹泡泡糖;月球上应该栽种玫瑰,还要给太空写情书。
所有反差巨大的东西,会以某种和谐的方式,同时出现在许立身上。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解释,应该叫‘浪漫’。
糟了,心跳好野。
第42章得寸进尺
许立端了一杯水过来,放到桌面,挪了挪笔记本电脑,“这段程序我卡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你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