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才一眼,就看到那个站在皇城根下的女子,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别过脸去,“主上,她还敢来!”哥舒却是按捺不住,恨不得立时冲上去将般若千刀万剐。
般若来的时候匆忙,冬日里头的狐裘都没穿,此下站在风口上,更显得身姿单薄。
宇文护咬咬牙,快步上前,“这大冷天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他这话,竟格外气恼。
般若心知肚明,他是因令牌的事情,于是垂眸敛目,“我……”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回一句,“担心你出事。”
宇文护摊了摊手,“瞧,这不出事了吗?”
般若这才发现,宇文护已褪了官服,一身玄色常服,又负手而立,想也不用想,她一时忘了现下是大庭广众下,竟伸手拉住宇文护手腕,“你怎么能辞官!”不可置信的很。
“这不是你的好阿爹,逼的吗?”宇文护轻笑,眉锋敛着肃杀之气。
“晋国公慎言!”独孤信的声音,适时在后头响起。
般若乍见独孤信,连忙就要松开拉着宇文护的手,宇文护见她这势头,非要反手拉住她的,般若挣脱不开,只得狠狠的瞪他。
“适才可是晋国公自己愿意辞去太师职位的,何来相逼?”独孤信上前两步,见他这孟浪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着昨日除夕夜宴,他还与清河郡主诸多情谊,现下又来哄骗他的般若了。
“也罢,似我这等失了半块虎符,更连宫中禁军都毫无把控的太师,不当也罢。”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放在般若身上,“独孤将军,好手段,连女儿都可以拿来……呵,若不然,那禁军令牌怎会入了将军的手。”
他这话说的隐晦,独孤信如何能忍,立时,就将般若拉扯到自己身旁,怀中令牌也拿了出来,就要归还宇文护。
宇文护却连正眼也不瞧,更不接那令牌,话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般若想叫住他,与他解释一二,可见他这样子,又见自己阿爹脾气上来了,更是不敢说话,只等着宇文护走了,独孤信才气急言道,“般若,这就是你选的东床快婿!”
般若自知理亏,却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做错,时至今日,方知什么才是两难,她心里暗暗想责怪宇文护不能收敛性情,但又知道,宇文护适才没有冲她发怒已经算是不错了。
太师府的府邸匾牌连正午都没过,就被取了下来,转而换成了晋国公府的匾额,宇文护双手置于腰间,抬起头来,于石阶上看着仆从更换,哥舒跟在后头,只字不言,只怕一说话就触他的眉头。
“太师!”马车停了下来,刘太尉,连滚带爬的到了宇文护的面前,“太师三思呀!”
“刘太尉糊涂了,我已不是太师了。”宇文护眼角余光瞥了瞥,哥舒连忙上前去去搀扶刘太尉,吩咐着人在花厅备茶恭候,刘太尉是第一个,接着不少的朝臣都驾舆而来,多山呼“太师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