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才下,刘太尉就哭到了太师府,接见他的是哥舒。
“我为太师尽心尽力,为何太师要让微臣送亲去突厥,此一去,没个半年光景如何回的?”刘太尉已是知天命的年龄,何曾不知那突厥风沙极大,穷山恶水的只怕去了只能茹毛饮血。
哥舒等他哭诉完了,才郑重其事的解释道,“刘大人,这和亲使者可是美差呀。”
刘太尉收出哭势,瞧着哥舒,哥舒难得耐心的解释道,“太师一直想要提拔太尉,只可惜,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最好建功立业的地方就在战场上,可刘太尉这般金贵,自然去不得,太师思来想去,只能让刘太尉去趟突厥,和亲若成,刘太尉就是大功臣,等回了京,加官进爵不再话下,只半年而已呀。”
哥舒上前几步,轻轻拍在刘太尉的肩头,格外亲昵。
刘太尉脑子转过这个弯来,点头称是,又喊道,“太师英明呀!”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才出门,就撞上了登门的独孤信,“哟,独孤将军!”他赶忙迎了上去,却见着独孤信脸色很是不好,竟也没搭理他,径直对那门房言语,“宇文护可在府里?”
刘太尉捏了把冷汗,独孤信与宇文护这翁婿不合尽人皆知,可没料到独孤信如此不把太师放在眼里,在外人面前也敢直呼太师名讳,此来又不知是找什么茬,他连忙上了马车,脚底抹油。
若真算起来,独孤信主动过府,还是破天荒地头一糟。
本有人以为,独孤信对女婿就是如此,可杨坚也成了他的准女婿,他却是照顾有加,在外人面前,一口一个贤婿贤婿的叫着,可旁人问起宇文护,他就冷哼一声,什么也不言语。
宇文护便从后院出来,衣衫有些乱,顺手打理着,犀带上头的环佩都未曾戴上,就这样有些失礼的来了花厅,独孤信眼角余光一瞥,“一个大男人,成天躲在后院做什么。”他又瞧了瞧天色,已正午时分,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宇文护今日倒是难得的好脾气,听独孤信如此说,只言语不放,“我知道岳父大人就是看我不顺眼,如今有了杨家那小子给你做女婿,你就更瞧不上我了。”他也懒得装什么正人君子,扯了扯衣襟,顺势坐了下来。
独孤信放下手中茶盏,冷眼瞧他,“太师这几日,为何不上朝?”
早有婢子前来上茶,那婢子长的颇有几分姿色,并非府中旧人,眉间一颗朱砂痣,比花钿还要妩媚多情,宇文护不由多看了一眼,心想这女子是哪里送来的,正打算吩咐哥舒近来注意些。
听得独孤信这话,非得嘴角微扬,说起虚假之言:“不是我故意不朝,只是晨起时般若拉着我不让我走,岳父大人也不是不知道般若的脾气,何况她还怀着身孕,加之……我也确实不想起。”
独孤信不住的咳着,宇文护使了使眼色,那婢子连忙上前为独孤信拂后背,却仿佛因宇文护这话,羞红了脸,才刚捱着独孤信,独孤信连忙道,“不必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