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的宇文护,犹豫再三,才入了内。
且见的般若一身绯红襦裙,靠在卧榻上,宇文迟趴在她身上,正有些困倦,般若一边与宇文迟闲话,一边轻轻摇着团扇,锦帕小心翼翼擦拭他额间细汗。
正是夏日燥热,内室里头,虽置着冰但还是有些闷热,宇文迟奶声奶气的嘤咛两句,却困倦的睁不开眼,才半晌,连般若的话都没听完,就睡着了。
直到宇文护走的近了,般若才瞧见,连忙“嘘”声示意,让他小点声,一边哼着小曲,轻轻拍着阿迟的后背,宇文护站在那儿许久,等阿迟睡的熟了,旁侧才有宫人上前,为他换下朝服,因天色燥热,后背汗湿,衣服褪下,才有几分凉爽。
只一身中衣,宇文护也不再更便服,靠着凭几,翟扇轻摇,卷起他微凌乱的发丝,他随手取过适才送来,已被般若过目的奏折,领头的一个,就是独孤善的请驻守的奏本。
独孤善本就是为了制约突厥,如今突厥即将对大周称臣,大周派兵驻扎,独孤善此为,自然是让宇文护有所忌惮,若真的让独孤善入突厥,只怕突厥也成了独孤家的小天地,何况,那即将继承突厥的,是曼陀的儿子。
他微微眯了眯眼,又下意识看了看般若,般若似也察觉到了,轻声言语,“圣上做主就好。”
宇文护能感觉到,如今忌惮独孤家的,不知何时,从只宇文护一个,已成了宇文护和般若。
这种微妙的变化,本该让宇文护欣喜,可这变化,偏偏是在宇文迟已开始读《荀子》那一句“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开始的。
“咱们虽舍弃了鲁达,可突厥还有不少以鲁达马首是瞻的,阿善驻守突厥自然是好,可不妨剿灭鲁达旧部的事情交托于他,屠戮突厥人,那自然,突厥人只会憎恨阿善,绝不会与其有所关联,待剿灭之后,圣上再下旨责骂阿善毁两国之谊,一石二鸟,岂不更好?”
宇文护瞧着面前这个女子,竟有些认不出了,但这主意,却依旧还是那个杀伐果决的般若能想出来的。
宫人蹑手蹑脚上前,将趴在般若身上睡得香甜的阿迟给抱了起来,乳娘在旁守着,入了偏殿。
因阿迟一直趴在般若身上睡觉,因而般若薄衫倒被汗给浸湿,里头侍奉的,从柜子里头取出她素来在宫中穿的淡色暗纹的薄衫。
隔着屏风,身姿若隐若现。
宇文护本是与般若商量这“祸水东引”,将这将突厥内乱的事情引到齐国去,可如今这情况,却越发听不清,里头那人在与他说些什么,他只是“嗯”了几声。
略微歪着头,恰能从那画着山水花鸟的屏风间隙之中,瞥见那一缕。
也不知怎得,他忽想起汉成帝酷爱偷偷摸摸的去看赵合德沐浴,纵然已是自己的女人,可越是偷摸着,越有一番意趣,偏生还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不可得。
这么一想,果真这世间男子,都有几分***。
忽然,一阵惑人清香,他还未及反应,怀中已经温香软玉,虽是夏日,她身上却冰凉的如丝绸般滑润,冰肌玉骨,该是如此,他反手拥住,嘴角不由扬起,“可是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