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十六岁了,作为美国的年轻女孩,这个年纪还没有男朋友或是还没有过男朋友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克拉克有一瞬间的走神,脸颊感到相当柔软的触感,直到毒液从他的肩头延伸出来打招呼,克拉克才意识到刚刚吻过他的脸的女孩已经在蓝光闪过之后消失不见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
过了很长时间,直接控制空间宝石跑路的洛芙才反应过来,她正在家里浴室的地板上有气无力地呆坐着,刚刚拼命塞进去的早餐已经全数吐了出来。
“啊啊,总觉得快要死了……”金发姑娘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打开水龙头开始清理自己然后清洗浴室。
很难受。
比上一次在英国见过杀人现场之后对肉莫名恶心的感觉更加难受。
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样自然地把那些东西吃下去的,明明她完全尝不出味道来。
史蒂夫不在家,可能还在忙着寻找冬日战士的行踪,洛芙一步一晃地挪回房间,瘫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下一秒就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而睁开——她总能回想起工厂里满地碎尸的场景,和玻璃容器中淡黄色液体和逐渐蔓延开的红色场景交替着,无论哪个场景都让她极度的不舒服。
“真糟糕……”
她不敢再闭上眼。
金发姑娘咬住下唇,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流过侧脸。
……
史蒂夫中午时发了几条短信过来告诉洛芙说自己暂时回不去,如果她回家了就自己点外卖,前一晚克拉克帮她打了掩护说她是去处理正义联盟的事情,忧心冬日战士的史蒂夫没有丝毫怀疑。她简单地回复过短信之后就继续在床上瘫着,右手举在眼前,不断将一枚硬币变出又变不见,忽然产生质变的能力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开心——她不是追求力量的人,查尔斯说过,以口袋为途径以及五米的限制是她潜意识里抗拒过于巨大的力量,现在失去了这个限制的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呢?
有什么被她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就在封条破裂的边缘试探着,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也预感到了想起那些事意味着她的世界观会就此改变,她所在的世界在她眼中也许会变个样子,“她”甚至会不再是“她”。
她现在迫切地需要史蒂夫回到她的身边来,安静地听她说完一切——关于她从出生起所记得的一切,甚至是她快要想起来地、出生以前、大概是上辈子那些事,还有她此刻的无奈和绝望——然后告诉她没关系,告诉她即便如此她也是他最珍贵的宝物,告诉她他会永远在她身边,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可她等了又等,直等到太阳落下又升起,又落下又升起,中途接了一个克拉克打来的电话问她的情况,史蒂夫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来。
全身都没有力气且感觉自己再不吃东西真的就要死了的金发姑娘强撑着胃里翻涌的酸意给自己灌下了两瓶葡萄糖,然后跌跌撞撞地进浴室洗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门口传来的响动,那一刻她终于露出笑容,扔下毛巾就向门口跑去,脚步却在看见史蒂夫疲惫脸色的时候戛然停止。
……不是因为冬日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