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人再忍耐一下,还有最后三礼。”喜娘见二人这样心知应当是没问题了,便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马上有弟子将一盘肉端上来摆在房间中的桌子上。
这是婚礼中的“同牢”,即夫妇同食一只牲畜上的肉。
同牢过后便是喝合卺酒。所谓合卺酒,就是将一个苦瓠切成两半,去掉瓜瓤做成两个酒杯,里面盛上酒。
夫妇二人先各自喝一口苦酒,再交换酒杯将对方杯子里的酒喝完,这便是交杯酒。而后世那种交叉手臂的酒称为交臂酒。
一只苦瓠寓意夫妻一体,苦酒寓意为同甘共苦。
不过玲珑只喝了一口便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酒竟然是甜的。
还没等她想清楚,张良的那半瓜已经递过来。玲珑端起来一看,竟然只剩一口了。
她抬头看他,张良却没看她,只是面不改色抱着她那一半瓜饮着她剩下的酒。
喜娘和十全夫人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被新人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继续看。这新郎分明是担心新娘喝不了酒,便自己喝了大半。她们若是继续多留下去就是没眼色了。
喜娘和十全夫人对视了一眼,忙笑道:“新人结发。”
这是婚房中最后一项礼仪:结缨。
十全夫人笑呵呵地拿着一把剪刀上前,从张良和玲珑的脑后剪了一撮头发打了一个结装进锦囊中,将锦囊交给玲珑之后两人便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门一关玲珑便立即悄声问张良:“子房,你偷偷将苦瓠换成了甜瓠?”
“嗯,”张良将她扶着到梳妆台旁跪坐下,“我只想玲珑与我同甘,若是将来有苦,我一人承担便好。”
玲珑心里动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像一只不小心掉进蜜罐的小蚂蚁,怎么爬也爬不出来,而且她也不想爬出来。
“这些太重,我帮你取下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她头上的首饰。
“我自己来吧。”
张良将她的手按住:“你自己看不清,我先帮你,你等下再帮我好不好?”
玲珑愣了一下,点点头,后脑勺那些首饰她的确看不见。她索性也不动了,看着张良将那些头饰一一取下。
最后张良将她的发髻也散开时她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张良将她扶起来,顺了顺她的头发。
“你都不惊讶吗?”玲珑抬头看着他,想要看出点什么不同,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她有点迷糊,“他们每个人见了我现在这样都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