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两个孩子，面对面躺着，手臂紧紧地相互抱在一起。
他握着夏芷芸的手有些发颤。
夏芷芸抬眸轻声问道，“你都看到了吗？”
薄黎川垂下眼眸，点点头，“孩子们很乖。”
他吩咐医生，“把孩子的四维彩超打印出来。”
若是决定拿掉孩子，这是他们存在过的唯一凭证。
夏芷芸若是一眼都没有看过，一定会伤心的。
医生检查完，轻松地说道，“夏小姐，两个孩子非常健康，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了。”
夏芷芸点头，“谢谢你。”
回到病房以后，夏芷芸闭目休息，薄黎川则来到了医生办公室，洛川在那等着他。
“现在你将面临着世界上最难的抉择。孩子确实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两个孩子表面上看都非常健康，可是我之前也告诉过你，麻醉剂对胎儿神经的伤害，是没有办法预估的，而且孩子出生前，都无法确定。其次，夏芷芸的妊娠高血压，比我们想的发展还要快，也许，难免发展成子痫，到时候，危险会更大。”
洛川顿了顿，“如果只有其中一项，或许我还能劝你试一试，把还是留下来，毕竟是双胞胎，很不容易。可是如今她怀着双胞胎，身体负担加倍，我没有办法给出这样的医嘱……薄黎川，若是你决定留下孩子，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薄黎川唇角勾起一抹萧索的弧度，声音低沉的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做好准备……呵，准备随时失去她么？我无法做这样的准备。”
要么可能失去她，要么就要亲手送走自己的一双孩子……
这……果然是这世界上最难的抉择。
洛川再度开口，“能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月份越大，就越被动。对孕妇造成的心理创伤也越大。”
刚刚睡着的夏芷芸猛然惊醒，满头大汗，她梦见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她的孩子没了……
她哆嗦着把手伸向床头，孩子们的B超照片就放在那里。
可是有些远，她够不着，房间门开了，顾钰涵站在病房门口，就听见了茶杯打碎的声音。
他赶紧冲了进去，“夏芷芸，你没事吧？”
夏芷芸将孩子的四维彩超照片紧紧握在手里，双眼无神地看向顾钰涵。
“你看看你，三天两头进医院，好歹我还是动过大手术的人，倒是来医院看你次数比较多。”
此话一出，夏芷芸警觉地抬眸看着他。
“顾钰涵……你手术过后，我没有进过医院。”
顾钰涵：“……难道是我记错了？”
夏芷芸有些激动地拉着他的下摆：“你也许不是记错了，你也许是想起什么来了？”
顾钰涵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出来，“行了，这不算什么。”
夏芷芸摇头，“你在手术前，是那样渴望手术后也能保有原先的记忆，你知不知道？”
顾钰涵喃喃问道：“是么……其实这些日子，我的脑子里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偶尔也会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闪过，谢导说美国有一个专家在记忆领域十分在行，让我电影杀青以后就去美国看看。”
夏芷芸着急：“怎么，难道你拒绝了么？”
顾钰涵无奈地笑了笑，“我还不想离开。”
他放不下她，让他如何安心去美国。
他并不是一个完全空白的人，他的那一页，已经写上了她的名字。
满满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