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已有十几年时间。」他答着,心中有些凄苦。
十几年了,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陪伴了那个人十几年,一起读书、一起游戏,有时候在宫中留得太晚,还会睡在一起,但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不再回来。
眼看一提起兄长,这人就像是沉浸在悲伤之中,裴音书抿了抿嘴。
看情况,这个家伙的确需要旁人好好提点提点。
「皇兄这个人很古怪,柳大人不觉得吗?」心中有了主意,她忽然问。
「陛下虽然偶尔顽劣,但是对大事的把握,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下官心服口服。」柳秋雨依旧淡淡的说,心中却是与表情全然不符的澎
湃。
那个人认真的神色、自信的表情,都深深抓住自己的心,让他欲罢不能。
「但是皇兄对他的感情,却总是那幺不干脆呢!」裴音书一边笑着,一边朝他走来,冷不防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倒。
「公主!」柳秋雨一急,也顾不上礼教,上前一把接住她,小心地将她搀扶起身。
一抬头,发现眼前人的样貌和那人有些许相似,柳秋雨不由得看到出神,心里想的,全是那人此时在做些什幺。
「柳大人?」裴音书也不动,只是在他怀里一笑,将她美丽的容貌妆点得更加出色。
而柳秋雨在回过神后,一时也慌了,不知道该拿怀中的娇媚柔骨怎幺办。
「柳大人,你还要抱着音书到何时?」她又是娇美一笑。
脸一红,柳秋雨这才急急松开手,陪着罪,「下官刚才无礼了,望公主……」
「你看,如果在关键时刻,你的那些什幺礼教不也可以抛掉吗?」裴音书话中有话,「其实你做得到,只是你不敢逼自己去做而已。」
「……公主?」柳秋雨疑惑的看着她。这番话究竟是什幺意思?她知道什幺?
「礼教这种东西,都是用来做给外人看的,当你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时,这些东西就完全失去了效用,就像刚才,你出于本能,暂时抛弃了
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扶住了我一样,不是吗?」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裴音书微笑提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柳秋雨闻言后果然愣住了,他不知道公主说的话为什幺会这幺有震撼力,竟然一下子就厘清了他心里的纠葛,好像让他明白了什幺。
原来礼教这种东西,若是太过讲究,只会成为用来束缚自己的绳子,而被束缚住的自己,会连最渴望得到的都不敢争取,渐渐的将自我都抹灭
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离开……
「……下官明白了。」最终,他终于露出微笑,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许多,「多谢公主提点。」
「呵呵,我就说柳大人聪明能干,一定能够明白的。」裴音书掩面而笑。
看来一切都如洛宰相所料,接下来就要看皇兄听说此事后,会采取什幺样的手段了。
「时候不早了,柳大人,太后正等我一起用膳呢。」她笑着起身。「柳大人,我想皇兄也不一定会娶西阙公主,因为他可是派了幻亲王前往西
阙啊。」走之前,裴音书又留下这幺一句话,略带顽皮的神色。
幻亲王裴千幻是什幺样的人,她可是一清二楚,就连兄长派那位看见美女就会两眼发光的傻弟弟前去迎娶的理由,她也顺道摸清了,皇兄分明
是想借着这一招来试探并刺激眼前人。
柳秋雨被一语惊醒。莫非那个人……其实只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呵呵,你好自为之。」裴音书轻言轻语的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柳秋雨心里蓦然生起一丝希望。如果一切都如公主所说,那幺……自己还有机会向那个人表白心意吗?
当晚,太后要裴音书陪同用膳,同时也请来几日未见的长子。
当着儿子的面,她沾沾自喜的把自己撮合裴音书和柳秋雨的计划说了出来,像是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等待着东篱王的夸赞。
可是裴圣语却被太后吓得差点喷出饭来,咳了两下后,一把抓住了太后的胳膊,慌忙摇头。「母后,万万不可啊!」
见儿子竟然反对,太后原本的喜色立时消失,很不高兴的问:「为何不可?哀家替柳家做这个主,难道还不行吗?」
裴圣语着实没想到自己的母后会想到干涉柳秋雨的婚事,打乱他所有的计划,如果真的让那人成了婚,那自己苦苦守候这幺多年又是为了什幺
?!
「母后,皇儿以为,柳爱卿的婚事自有他自己做主,我们还是不要干涉的好。」陪着笑,他一面看向席上闷不吭声的另一人。他可不相信这个
看似冷漠,实则顽劣的妹妹会真的爱上柳秋雨,她分明是在和自己作对!
一接收到他的眼神,裴音书故作羞样,低下了头去,「皇兄,柳大人仪表堂堂,满腹诗书,音书也很赞赏他……」话落,趁着他和太后不注意
的时候,偷偷做了个鬼脸。
她当然没有喜欢上柳秋雨,会这幺做,完全是为了捉弄这个性格顽劣的皇兄,谁叫他一道圣旨,就把她仰慕的洛宰相和别人搭在一起呢?
她话一出口,裴圣语的身子顿时晃了晃,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炸开,眼前的一切像是瞬间失去了颜色。
「呵呵,你看,既然他们两情相悦,陛下你也就不用太操心了,这件事就交给哀家来办吧!」太后宠溺的拍了拍裴音书的手,一边乐呵呵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