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微微睁大,扭头,惊讶地说道:“殿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无事便来了。”温归远把人规矩扶好,笑说道,“走吧。”
“对了,今日白家和李家都带了自家的狗去赴宴,你要把平安带去吗?”上马车前,温归远问道。
路杳杳疑惑地问着:“带狗干嘛?”
“姑妈隔壁住了一个辅国公家的三次子,是个驯狗高手,今日特意开了草场,最合适跑狗。”
路杳杳捏着扇子的手一紧,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不去了,平安性子最傻了,被欺负也不知道。”
温归远听着不远处平安的嚎叫,不由笑说着:“你说对,东宫也够大了,听说白家养得那条黑犬凶得很,平安过去可是要受欺负。”
路杳杳闻言,只是抬头笑了笑。
幽惠大长公主是承圣人的旨办得学林宴,规模自然是格外不同,先不说竹林里那条巨大的流觞曲水,单是赴宴的人就是极近贵气,清贵有之,富贵也不少。
路杳杳是坐着太子车辇来的,掐着时间,所以没赶上大潮,却不料还是和一人撞上了。
正是好不容易才被解禁的汝阳公主。
汝阳公主来了便算了,甚至还带了她如今宠爱的面首,正是那个黎家幼子黎宁。
两辆马车碰巧在台阶上碰上,大长公主府中的管事眼皮子一跳,连忙偷偷派人去请大众公主来。
“小姑母。”汝阳公主乃是圣人亲妹妹,也是如今圣人这辈年纪最小的公主。
“太子和太子妃果然恩爱。”汝阳公主穿金戴玉,穿的极为富贵华丽,手握孔雀翎扇,懒懒扫了一眼东宫夫妇,嘴角一撇,冷笑着,“光彩照人。”
路杳杳乖巧地依偎在太子身边,伸手挽着殿下手臂,闻言,乖巧又温柔,脸颊还红扑扑的:“小姑母也是容光焕发,更胜之前所见呢。”
她说得绵软天真,一派无辜。
汝阳却是脸色一黑,全长安城谁不知道她得罪了这位路相的宝贝女儿,被禁足三月,前几日才被放出来。
自从圣人登基,还不曾有人这么打过她的脸。
“太子妃才是容貌娇艳。”她扫了太子一眼,“已经嫁入东宫三个月还是如此恩爱,只希望以后也能继续如此和和睦睦。”
路杳杳微微张大眼睛,琥珀瞳孔不解地看着她,乖巧地说着:“小姑母真是贴心,这些小事都记得清楚,殿下与妾身好得很。”
她红着脸,好似真的没听懂汝阳公主后面的话,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太子。
门外的管事听得一头冷汗,对着竹林张望了好几次,好几次想要开口又插不进话来,急得手掌直搓。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汝阳的脸色更差了。
“是杳杳不懂事。”倒是温归远见人脸色黑了,连忙安抚着,“内院之事如何能宣之于口。”
这话是对路杳杳说的。
路杳杳对着殿下委屈说道:“是杳杳又说错话了。”
“自然也不是你的错。”他柔声安慰着,带着她就要往屋内走去,摆明就要避开这场风波,脾气一如既往地与世无争。
“哼。”汝阳一见两人甜腻的说话,就忍不住冷笑一声,挤开两人就要先走一步。
一旁的管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视线朝着竹林扫去。
路杳杳见状,长叹一口气,神情越发委屈。
“小姑母是不是因为那事,记恨杳杳。”她咬着唇,可怜兮兮地低声说着。
声音不大,咬字却清晰。
“都是杳杳的错。”
“你哪来的错。”竹林间,幽惠大长公主沉着脸,缓缓走出。
她年纪比圣人还要大些,是先皇的嫡长公主,一出生便被册封封号,先皇亲自放在膝下抚养,让她设立私军,及笄那年更是大赦天下,宠爱之意无人能及,当今圣人能顺利登基,她功不可没。
真正的龙血凤髓,玉叶金柯的人物。
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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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如汝阳公主见了她也要低头。
“姑母。”路杳杳一见她,态度便亲昵一些,强带着笑意叫着。
“还不进去。”她对着汝阳不假颜色,“带他们来做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身后的黎宁身上,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黎宁面色青白交加。
“黎宁也很有才气,这才……”
“胡闹!”大长公主怒斥着,“滚回去。”
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位妹妹。
“姑母不必动怒。”在一旁的路杳杳出声劝着,“今日选才子本就是不拘一格的行使,小姑母也是一派拳拳之心,不会故意来下姑母面子的。”
她竟然不计前嫌地替汝阳开口说着。
“是啊,小姑母偏偏带了这位……黎郎君,一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温归远也劝着。
“他诗词歌赋确实很好!”汝阳保证着,“不过是打算抛砖引玉的玩意,会上热闹热闹气氛的,姐姐不要生气。”
幽惠大长公主见太子夫妇皆是心无芥蒂的模样,心中怒气微消,料想汝阳也不敢在她的宴会上闹事,这才矜持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