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甚至没办法参加他的葬礼,每年清明,也没法为他扫墓。他那句话说的没错,某种程度上,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存在过,我拥有的唯一一件和他有关的东西,就是那张照片。”
“如果连照片都没有,我或许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杨羽凡沉默地看着方适。
方适也仰头看杨羽凡。
杨羽凡心里很沉重很沉重,重到他根本无法开口说话,甚至无法动脑思考。
这个解释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也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他爱的人,心里永远装着另一个人,这要他怎么可能接受。
可是他甚至没有立场,或者说没有资格要求方适忘掉对方。
因为杨羽凡知道,假如是他遇到这样一个人,听到对方说同样一段话,他也一定会像方适这样,永远铭记对方。
网上流传着一句话,说“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小艾就是这样的人,他值得被有幸认识到他的方适记住一辈子。
可这是作为旁观者的看法,他是方适的恋人,让他接受这些,杨羽凡很难心里没想法。
“听完这些,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方适说。
杨羽凡心脏重重一跳,他立马就想说不是,可这两个字突然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害怕,又那么茫然过。
他在见到方适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当时的心情或许不够明晰,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内心深处只有一个没有宣之于口的念头。
——他想要成为方适的唯一。
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不可能是方适的唯一,永远也不可能。
“韩凛以前和我说,现在的人无法接受自己的伴侣,有过这样的经历,没人愿意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比高低。”方适说,“比不过也没法比,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杨羽凡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愿意点头。
“这样想也是应该的,因为我也这样想。”方适说,“我没办法把我的心刨出来给你看几分属于你,几分属于其他人,但是这件事我在很早之前就和韩凛谈过,现在我也和你再说一遍。”
“小艾确实是一位英勇的,无法替代的,我不愿意也不舍得忘记的人。但是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再是以恋人的身份,存在在我心里了。他是一个朋友,是一个榜样,是我想要帮助别人的初心。”
“我很爱他,但不是以爱人的身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