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往这个方向想,心中的不安越是嚣张,最后还是给沈亦梁发了消息,让他来急诊科一趟,五分钟后,沈医生出现在急诊科室门口,与此同时,给陆盏做检查的女医生也拉开了帘子,她见到沈亦梁立即道:“我正想找你,这个病人需要转去精神外科看看。”
顾栖川急切地问:“是不是很严重?”
女医生答:“我现在无法判断,你说他有健忘症的病史,但在没有病历作为依据的情况下,我只能通过CT这类深入检查作出诊断。”
沈亦梁道:“他虽然没有病历,但主治医生一直是苏医生,现在信息不足也没法调他的电子病历,不然我试试联系苏孟?让他来看看具体情况。”
“……”顾栖川的视线落在尚未清醒的陆盏身上,他说他一直在治病,却治得虚弱不堪,症状也毫无改善。
“不用找苏孟。”顾栖川忽然抬手,顾不上礼貌与否直接夺过了沈亦梁的手机,在电话接通之前按了挂断:“抱歉,亦梁,我希望你能重新给陆盏做CT,按照你的专业能力做出新的诊断。”
他说:“心理疾病我不是没有接触过,陆盏平时待人接物都很温和,并没有郁郁寡欢长期焦躁,他有热爱的事业,对小动物有同理心,虽然很难讨他开心,但我知道他是个爱笑的人。”
沈亦梁合理地质疑:“如果我没记错,你跟他成为朋友还没到3个月,短时间的接触看不出来一个人真正的精神状况,我绝对没有说陆先生不好的意思,但精神病的潜伏症状确实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能给出结论。”
“是吗?”顾栖川说:“我跟他邮件往来十年,够不够得上长期观察的标准?”
“……”沈亦梁有些意外。
“他的每一封书信我都能倒背如流,我负责任地告诉你,少年时期的陆盏,字里行间都是积极向上的朝气,绝对不应该跟精神病挂上钩。”
顾栖川终于为自己的“疑心病”找到了支撑的依据。
他不了解陆盏?他该是最了解陆盏的人!
沈亦梁从顾栖川眼中看到了相识以来从未见过的坚定,他被说服了:“好,我重新替他诊断。”
即使他心里并不觉得苏孟和苏院长的会诊会出错,误诊可以说是医生职业生涯最大的耻辱之一,就算苏孟不靠谱,苏院长也绝不可能轻易出错。
陆盏还没醒,顾栖川就替他做了主。
在陆盏什么都不知道时,所有必要的检查仪器都在他身上过了一遍。
中午11点,昏迷了2个小时的陆盏才迷迷糊糊地睁了眼。
顾栖川见他醒了,就替他按了铃,而后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盏茫然地看着眼前人:“顾先生?”
“是我。”
“这…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