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痒麻陡然袭上龙角,又窜至脊骨,烛玉咬紧了牙,才勉强压回一声闷哼。
只是烫红的面颊此时烧得更厉害了,似乎连面部都在鼓跳。
没过一会儿,他就再难承受,问道:“好了么?”
“没好。”虞沛说,“你别动,白水画不出花纹,随便绕两圈就算了事。”
天色近黑,屋里没点蜡烛,她自然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
“……嗯。”
第102章
◎话本游戏(2)◎
虞沛拿的是画小张符箓时用的毛笔,笔头偏硬。虽是崭新如初,又浸泡过温水,扫过龙角时仍极具存在感。偶尔力道重了,活像栗刺轻轻滚过,不疼,但也带来刺刺麻麻的异感。
好不容易捱过那阵,毛笔却又滑到了龙尾的鳞片上。
笔尖扫过鳞片缝隙,后腰窜上阵麻意,烛玉浑身一抖,倏然抓住她的腕。
“可以了。”他气息不稳道。
“不行。”虞沛神情自若,“书里不是还给那夫子的尾巴上画了么?”
烛玉在暗处盯着她,半晌忽说:“沛沛……别再往下了。”
虞沛瞧不清他的面容,但隐约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大对。没平时那般松快,也听不出丝毫笑意,反像是喉咙被绳子束紧后,忍无可忍时挤出的那么一声威胁。
等下意识抽回手了,她忽然生出种脱离险境的错觉。
但落在身上的视线却没法抽离。好似木炭烛焰,将热度一点一点传递过来。
虞沛感觉脊骨都在发烫,再开口时语气已有些不确定:“那还玩儿吗?”
烛玉没说玩不玩,只道:“我先摇。”
这回他摇到了九。
虞沛紧跟着掷了骰子。
“沛沛,”就在骰子即将脱手的刹那,烛玉忽说,“惩罚要由赢家来定。”
虞沛一怔,垂下的指尖恰好撞在已脱手的骰子上,使得它多翻了几转,最后掉落在地。
上面明晃晃一个“七”字。
烛玉没说话,随手翻开一本话本,指腹压在几排字上。
虞沛大致扫了眼,情节简单,写的是主角睹物思人,隔着帕子亲了下恋人送来的折扇。
看着倒是容易。
“你这屋里有扇子吗?”她正要下去找扇子,忽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缠绕住了她的腿弯。
低头一看,是烛玉拿尾巴尖儿缠住了她。
“沛沛别是忘了方才说过的话,惩罚要由赢家来定。”他顿了顿,又带着几分试探问道,“房里没有扇子,换成别的东西——可以吗?”
“好啊,愿赌服输嘛。”虞沛问他,“你想换成什么?”
腿弯处的尾巴逐渐绞紧,烛玉岔开话题:“沛沛,那日你说有事,是去与人相看了么?”
虞沛讶然:“你怎么知道。”
“水雾与我说了。”
烛玉抬着薄红的脸,吐息泛烫。许是因还病着,语气也懒散。
“那人是何模样,脾性如何,沛沛可喜欢?”
虞沛好笑道:“你问了做什么,是我相看,难不成还要你过眼?”
“不知道,但总想与他作比。”烛玉低低喘息着,脑袋抵在她的颈窝处,“沛沛,你喜欢他?”
“哪有刚见一面就喜欢上的道理?况且见的还是尺师兄,不被他逮着过错就算好事。”虞沛推他一把,“你还没说,到底要换成什么东西?”
烛玉倦抬起头。
“沛沛,”那双湿红的眼眸承着惑人水色,“能不能和先前一样亲我。”
虞沛懵了:“啊?”
“便同之前一样。”
烛玉的手与她交叠,再十指相扣,贴得很紧,仿若不分彼此。
他轻轻蹭过她的鼻尖儿,呼吸潮热。
“沛沛不喜欢吗?”
虞沛想了想,然后俯过身,一手撑着床榻,另一手则压在他的胳膊上。
气息还未勾缠,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银阑说过的话。
那些话在她脑中打转,使她往后退了点儿,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同时门外恰好传来不小的响动,她眉心一跳,忽说:“外面好像有人,我出去看一眼,你就待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