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郝念困得不行,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操。”谭霜吐了个脏字,翻身钻进被子里咸鱼躺。
黑漆漆的屋里什么都看不清,一大一小蜷在一张小破床上,谭霜已经好久没感觉身边这样满满当当过了。
郝念还没睡着。
一沾上枕头,他反而察觉出了一点熟悉的气息,若有若无的,神经也被这股熟悉感唤醒。
“你身上有味道。”
谭霜低下头,“我都洗了,哪有味道,难道你闻见脚臭了吗?”
“不臭啊,好像是香的。”
郝念靠近他,“以前好像在哪闻到过类似的香味儿,但是我忘了。”
那种感觉很舒服,没有化学成分过多的刺鼻感,有点淡淡的,被晒过的被子和体温蒸发出来,有点像躺在谁怀里的感觉一样。
俩人躺在一块,都有这种相似的错觉。
郝念虽然说话直来直去,但是他心思其实很细致,重新来到这个家几个小时,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事,可是不敢问出口。
以前和谭霜在一块,明明俩人是互相逗趣很好很和谐的,他嘴硬去冒犯,实际上对这个年长他好几岁的男生早就起了类似于依赖的感情,否则也断然不会来找他。
可是这一次再见面,一切都好像变了。
他发现他变得沉默,变得严肃,喜怒无常,浑身都带着刺一样,稍微撩拨她几句就全竖起来扎的人生疼。
郝念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到底还是小孩子,还没那么些复杂的心思,带着一点说不明白的失落就睡过去了,一夜无梦。
谭霜再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关掉闹钟爬起来,被子还被身边没醒的小孩儿扯走一角。
穿上衣服下地,收拾好自己。
一切都很平常很普通的一个星期二。
谭霜给郝念留了自己的电话和家门钥匙,写了字条一块放在桌子上就轻声开门下楼了。
刚要和一楼做饭的奶奶打招呼,小老太太开门就拿筷子给他一个脑瓜崩:“多晚咯才晓得下来!”
谭霜揉着自己的额头,哭笑不得,“我又不用那么早起,去学校随便吃点得了,走了啊。”
“回来。”
谭霜脚步一顿。
谭奶奶回去给他装了一塑料袋自己做的早点,语气自豪,好像在显摆自家秘制的手艺有多牛气:“拿好再去,学校那些个东西都不好。”
瞧着谭霜一副呆样,谭奶奶还好笑地拐了他一脚。
谭霜接过来一看,鸡蛋饼。
黄澄澄,上头撒着绿葱花,香味扑鼻。
谭奶奶又回去了,还惦记着锅里烙剩下的,打算等会儿盛了端给楼上另一个小崽子吃。
早晨空气微微湿润,带着点散不去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