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夏从楼上走下来,和相熟的女服务生打了一个招呼,晃眼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叶行知的脸。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叶行知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周维夏什么也没说,只是稍稍冲他点点头,便如常走到吧台前要了一份点心。
清瘦的背影静静地立在木质吧台前,直到女服务生把餐碟递过去,才转过身来。
大约是觉得刚刚已经尽到了礼貌的义务,周维夏这会儿打算直接从他背后的书架穿过去。那股好闻的干净气味刚擦过身,叶行知有点无法忍耐似的开口道,“周维夏。”
两个人仿佛都在等这一句话,说出来后又不约而同地沉默。周维夏端着餐碟,和他隔着一架书,小声‘嗯’了一句。
叶行知平常做什么都从容不迫,很难得有这么局促的时候,他站起来,让出一个身位,说道,“……一起坐吗?”
周维夏站在那儿犹豫着,可店内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服务生也向这边张望了一眼。他低下头,绕过书架,坐到了叶行知旁边的沙发上。
人真的坐下来了,叶行知又不知道说什么。迟疑半天,也只是不痛不痒地问候了一句,“病好点了吗?”
“好了。”周维夏的嗓音依然嘶哑,他拿起叉子吃了一小块点心,回答道,“明天我会照常去开组会的,不会耽误其他人的练习进度……”
“不是。”叶行知有些无奈地打断他,“我只是问你好一些没有……是我说不舒服就不用过来,拖进度也不是你的错。”
叶行知解释得很急,弄得像他很担心被周维夏误会似的。
周维夏沉默片刻,把叉子放回碟子里,垂着眼睛低声说,“不是我的错吗?”
他的话很轻,也不像在问叶行知,更像是自言自语。但叶行知被却这句话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偏偏周维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有一缕落地窗玻璃折射出的晦暗光芒。
叶行知明白周维夏在问别的什么,问得让他又一次陷入毫无办法的挣扎里。
事实上,周维夏从小就是这样。他一直是一群小孩中最懂事的那一个,拼命让自己更乖巧更听话,似乎这样才有勇气怯怯握着人的衣角,无措地问一句:
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不爱我?
叶行知没法直接和他讲明。这是他自己造出的困局,不该轻飘飘把责任都推给周维夏和沈云漫的关系。他慢慢把手里那杯冰拿铁喝完,一字一顿道,“之前是我没说清楚。”
他抬起头,不再刻意避开视线,尽力解释道,“我家情况很复杂……这个暑假开始,我就不常在学校了。”叶行知绞尽脑汁地想把理由说得可信一些,“毕业之后也会回去,所以……”
明明是俗套的托辞,周维夏依然很耐心地听着,一副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的样子。男孩伸手去拿叉子,轻轻切下一小块蛋糕,在光洁的盘子里拨弄了两下,大概猜到了叶行知没说完的话。
他没让叶行知为难,抿抿唇便开口道,“我知道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微微一怔,手里的杯子一下没有握稳,撒了几滴咖啡出来。周维夏拿了两张纸巾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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