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了名看他一眼:“哦,说说看。”
秦羽书当即一五一十说了,其中特别强调陈三郎的身份来历,最后说了句:“据学生观察,这个陈原深得学政大人青睐,才能以新晋秀才的身份获得今届乡试资格。”
魏了名一听,忽然哈哈一笑:“原来走的是杜隐言的路子,呵呵,可惜呀,他抱错大腿了。”
秦羽书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一州学政,可是实打实的大员。魏了名虽然眼看要外放回扬州管辖下的府城担任知府,可比起学政来,还是差了一截。
魏了名慢慢抿了一口酒,悠然说道:“杜学政前一阵子中风,半身不遂,这学政一职,是做不了的了。这个消息,估计乡试放榜后才会广而告之。”
秦羽书一听,呆在当场,心里百味交集,但更多的,却是一阵莫名的窃喜:哈哈,陈原,你的后台倒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九十五章 欺人太甚,大闹酒席
夜幕如布,点缀上星辰,画舫生意开张,丝竹弦乐开始弹奏,靡靡之音,酥麻入骨。
画舫厅堂之中,也能听曲儿,在上首处摆开阵仗,拉的拉,弹的弹,吹的吹,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坐在那儿,亮开嗓子,第一阙便是唱:“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长记别伊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一唱一和,倒也不错。
其实上得画舫,大部分人都是听听曲,喝点小酒,不涉皮肉之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实在太贵了。春宵一度,苦干几年,难以承受得起。
听着丝弦音律,周何之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微微闭着眼,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跟着拍子。
“周何之,我家大人有请!”
忽然间,先前跟在魏了名的那个彪形汉子走过来,双手抱胸,斜眼瞥来,冷声说道。
周何之面色一变:“什么事?”
汉子冷笑道:“我家大人说了,十年前诗会比试,他输给了你,今夜月朗风清,想再跟你切磋切磋。”
周何之忙道:“过去的事,周某早不记得,至于切磋,我自愿服输。”他心里已打定主意,一等乡试放榜,没有考上的话,就返回家乡开个私塾平平淡淡过日子,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和权贵起冲突?
汉子不置可否:“你想认输,也得亲自到大人面前去认输,跟我说没用。”
周何之面色一阵青白:看样子,这魏了名睚眦必报,今晚是绝不肯轻易放过自己的了,不狠狠羞辱一番,不会善罢甘休。
旁边古临川忿然道:“莫要欺人太甚。”
汉子眼睛一瞪,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搓在一起,指节发出爆黄豆般的噼里啪啦声响:“阁下想打抱不平?”
古临川心一颤,这一下秀才遇到兵……不,应该说是秀才遇到官,更无地说理儿去了。
“阁下想殴打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