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一怔,随即问:“是什么人……”
顿一顿,又问:“他可是姓叶?”
最先猜想到叶藕桐身上,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大实际。就算叶藕桐早住在店里头,可也没有订下房间等自己来住的道理。彼此交情还没好到那个份上;而且叶藕桐也不确定自己会何时来,预订房间的话何其浪费?
掌柜摸了摸头:“解元公,有贵人照拂,你安心住下便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声。”
贵人?
听他言语闪烁,陈三郎就不再逼问,跟店小二上到房间,点起灯来。见到果然是一间窗明几净的好住处,甚为宽敞,布置清雅,窗台处还摆着两盆君子竹,叶片苍翠,绿意漾然。
陈三郎放下书筪,说道:“我甚肚饥,你去张罗一桌饭菜来,要多肉,要有酒。”
外面下着雪,懒得再出去。
店小二应得很爽快:“解元公稍等,酒菜很快就来。”
转身出去,下到柜台处,将陈三郎的要求告诉掌柜。
掌柜立刻道:“那还愣着作甚,马上去办。”
“可是掌柜,他未曾具体点菜肴,这个该如何上菜?”
“蠢物,没听解元公说要多肉要有酒吗?你去叫厨房切一斤羊肉,一斤牛肉,还斩一只嫩鸡……”
店小二听得咂舌,这么多肉,陈三郎一个斯文读书人如何吃得了?岂不是摆在桌上弄个好看,一心讨其欢喜,忒浪费了些。
“还有,将那坛十二年份的竹叶青送上去。”
店小二可真是怔住了:“掌柜的,这坛酒不是要留给蔡老爷的吗?贸然给了别人,蔡老爷那边恐怕不好招待。”
掌柜嘴一撇:“与照拂解元公的贵人相比,蔡老爷算哪根葱……废话少说,赶紧弄好送上去,不要让人等久了。服侍不当,唯你是问。”
“得嘞。”
店小二虽然满腹疑团,但也知分寸,反正老板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约莫一刻钟时间,房间的桌子上便摆满了菜肴,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一坛好酒,用热水烫着,隐隐有浓郁的酒香散发出,让人闻见,已生醉意。
店小二殷勤地道:“解元公,我家掌柜说了,要是还不够,只消吩咐一声,马上再送来。”
心里腹诽道,一个人吃七、八个菜,有酒有汤,不够才怪。
陈三郎笑道:“多谢掌柜了……嗯,这一桌酒菜要多少银子?”
“哎呀,解元公,你开怀吃便是。别提银子,都给过了。小人告退,在门外候着,你有事叫一声即可。”
说着,很伶俐地退出去,扣上门。
灯下,陈三郎确实已饥肠辘辘,当即举筷开吃,又倒了酒到杯子里,啜一口,口感绵醇,和以前所喝的酒颇有不同,简直判若云泥。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