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一愣,感觉今天这位泰山大人说话好生怪异,乍听觉得云山雾里,似胡话,可仔细一琢磨,又有点深意蕴含在里面,却把握不清。
门后偷听的许珺娇羞无限,也是感到有些奇怪,只是欢喜之下,并未多想。只是觉得父亲嫁女,难免伤感,说些反话。
“好啦,说吧,你来找我有甚事。”
说过女儿的终身大事后,许念娘话题一转,他心思锐敏,自是知道陈三郎绝不是拿着酒肉登门提亲来着。
亲,早就提过了,虽然那会儿显得简陋,不够正式。
陈三郎苦笑一声:“本是有事,可泰山大人突然准许我跟珺儿成亲,弄得我措手不及,却忘了分说。”
“怎么,着急进洞房了?”
许念娘老不正经地打趣道。
陈三郎闻言干咳一声,忙道:“是这样的,岳父大人,我想请你明天跟随周分曹先生前往南阳府一趟……”
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听完,许念娘点一点头:“原来如此,好,我答应了。”
陈三郎大喜,有许念娘出马,周分曹这趟便不会出岔子,保得安全。
“吃饭了。”
许珺叫一声,把桌子凳子摆好,然后摆上菜肴,盛好饭。
她这一番忙活,简直便是贤妻典范,终于能够娶得美人归,陈三郎心情大好,眉开眼笑,冷不防被坐在身边的许珺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记,直痛得呲牙咧嘴。
看来诚如岳父所言,这美人恩,也未必好受。
吃过饭后,说些闲话,陈三郎便告辞返回家宅中。
其实自从搬往陈家庄,处于县城内的祖宅便少住了,平日办公,时辰太晚的话,陈三郎直接住在衙门内。
入得门去,他径直往后院里来,坐在水井边上。
如同心有灵犀,井水哗然,一尾红鲤浮现,摇头摆尾,萌态可人。
陈三郎呵呵一笑,缓缓道:“今日却无书读,就陪我说些闲话吧。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变化出人身,只怕时势迫切,日后安闲之日越来越难得……”
他心里十分明白,让周分曹去南阳府招揽宋志远并非单纯的招揽人才那么简单,究其深处,实则等于是跟元文昌抢人,挖对方墙角了。
先是周分曹,又到宋志远,陈三郎一次次地破坏元文昌的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想而知,当元文昌忍无可忍,便会掀起风暴,要将泾县碾压。那样的话,也等于他彻底撕破脸皮,揭竿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