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试剂一起跟着掉了下去,落到桌面上顿时炸开一阵白烟。
华教授大叫着去救电脑,像是救儿子一样急切。
祁封也受了惊,但华教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上,于是率先抬头看见叶臻的人,便成了祁封。
四目相对的瞬间,叶臻不知道祁封有没有看见自己眼中的怒意和鄙夷,但他却明明白白地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他在笑什么?
下一秒,一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揪住了叶臻的后颈,瞬间便把他提到了眼前。
叶臻拼命挣扎,可依然逃脱不了被扯掉项圈的命运。
昂贵的项圈被祁封随手踹进了口袋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为什么他要拿掉他的项圈?
华教授抱着电脑,良久才缓过神来,他看着祁封手里的兔子,脸色铁青:“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兔子,他还在做动物实验?”
“早就已经做完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留一只兔子下来做纪念,上次我见过这只兔子,他也真是胆子大,病兔都不处死。”
“怎么回事,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反了他了!”华教授小心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果不其然,鼓起了一个硕大的包,顿时怒上心头,语气冷漠地对祁封说道:“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拿去处死,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祁封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了句好,但是叶臻却明明白白地看见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微笑。
警铃大作。
叶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弥补了。
除了颜以轩之外,叶臻绝无可能从其他任何一个专业的实验者手里挣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槽离他越来越近,水流从龙头里倾泻而出,与此同时,他的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咕!!!”
操你妈的祁封!
别说是七年的恋情,哪怕是十七年,二十七年,都抵不过这一瞬间对方给他带来的痛楚与绝望。
痛楚诱导敌意,而敌意与来自死亡的恐惧搀杂在一起,成了毁天灭地的恨意。
祁封,祁封!
叶臻双目通红,红得像是要滴血。
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被随手甩在实验台上,血流如藤蔓一路蔓延,最后被水流尽数冲进下水道。
处死一只兔子有很多方法,祁封不可能不会静脉栓塞,但他却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残忍的方法。
如果叶臻还记得书本上的内容,他就会知道,祁封割的地方叫做股动静脉,而这个位置,能够轻易地放完他身体内所有的血液。
叶臻挣扎着去咬祁封的手,他一生的运气都在此刻爆发,感受到嘴里有皮肉的顺便他狠狠地咬了下去,对方痛哼一声,但即使这样都没有放开叶臻。
一开始,叶臻想着即使他死了都要咬下祁封一块肉,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力气。
血液的流失带来的是彻骨的寒意,这寒意由内及外,张开嘴仿佛能吐出冰渣一般,眼前模糊不清,叶臻无意识地松开了祁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