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并没有对此抱有歉意,或者说连看它都没有看就直接翻过围墙跃进小屋的院子。那人走到门口正欲开门进去时,却看见了门前吊着的白灯笼倏尔停下了开锁的动作。但很快他就从翩飞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带着些许生疏地按出开门的密码最后推门而入。
来人没有开灯,径直走向墙角的书架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度适中的书,下一刻一封白色封皮的信就出现在他手里——“给琛哥。看完即焚。”
林应琛掏出里面的信件坐在落地窗前借着常亮的路灯看信。等他看完的时候月亮也探出了头。朦胧的月色藏不住他紧皱的眉心,等到夜露沾湿额角的发缕他才恍然惊醒,随后从壁炉旁的桌子拿过打火机将信点燃。火舌至上而下点燃,像谢栗那样一点点化成细碎的灰烬,在最后的火光里,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些许句子——“……这是我的选择……你也要做出你的选择……”
……
林应琛悄无声息地翻回自家的院子时发现隔壁屋的灯竟然还亮着。他思虑片刻终究还是从中间的围墙翻了过去。一落地就看见魏祁修长的双指之间夹着烟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那双沉沉黑眸原本盯着烟头的星火,看见有人来才懒懒散散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结果看见是林应琛就被口里的烟狠呛一口,匆忙按灭,“你怎么来了?”
林应琛耸肩,“我看见你屋子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我还以为你是来和我共度良宵的。”
林应琛没应他,坐在他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魏祁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睡?”
“是挺想睡的,”林应琛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可不是有人让我陪他吗?”
魏祁笑着摸了一把林应琛裸露地后颈没说话。两人沉默地坐在那里,仰望天空看着半颗星都没有地天际。过了好一会儿,林应琛才听见身边的那人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队长做的不怎么样?”
林应琛扭头看向那个兀自说道的男人挑眉,“不会。”
“在谢栗死的时候也是这样觉得吗?”
林应琛就这样支着手看着魏祁,那如刀细细琢刻的侧脸此时流露着一种紧绷和难得的哀伤。
“不会。”林应琛忽然伸出手指,指腹带着安抚的意味微微划过魏祁的下颌,又补充道,“死亡更多时候是一种选择,而不是一种凭据。”
“问题本身在于死去的那个人。就好比谢栗,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一点与你无关。”
魏祁的打手合着林应琛的,尽管不寻常的茫然已经被林应琛嗅到也没有去正视他,“如果不是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
“魏祁,”林应琛阻止他突如其来的揭伤疤行为,“这一次你不仅没有害死谁,而且还救了人。”
“如果不是你,我就会被永远困在那个衣柜里,永远从缝隙里看外面的世界。”林应琛有些强硬地将男人的头扭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是你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全新的开始。”
只因为你说我是你的救赎,是你的百分百有意义,所以我也由此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