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抬眼看着坐在一边的杨泓安，低声问道：“这个顾笑凡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崽子上幼儿园大半个月了，最近回来总是念叨着各种名字，之前问他有好几个都是女生的名字。
杨泓安轻轻咳了一声，“男孩，就住十二号楼那边，革委会副主任的孙子。”
海棠松了一口气，这回终于不是女孩子的名字了，看样子在学校里，他跟男女同学关系都很良好，于是二话不说，把号码抄给了他。
今天十二月三十一日，七七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步入了新年月，医院调休，明天海棠要上班，主任让她今天提前下班。
她决定去接小崽子放学。
小崽子上幼儿园也有大半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接他放学。
等她到的时候，男人也到了，他一身制服站在一群人当中，如鸡群鹤立般存在，特别的威风。
杨泓安看到她出现在教室外，神色惊讶，“你今天竟然这么快下班了？”
海棠点头，嘟囔道：“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杨泓安唇角弯了弯，“那你真是可怜啊，明后天我都休息。”
海棠白了他一眼，什么人啊，放假了不起啊，还得瑟到她面前来了！
她哼了声，开始转移话题：“你儿子呢？”
“我也刚到，没看到人。”杨泓安说着，叫了宋老师一声，问他嘟嘟去哪儿了。
宋老师面色带笑，“明天是元旦，今天我们安排了手工课让孩子做卡片送给各位爸爸妈妈，嘟嘟说他妈妈喜欢花花，所以让姜老师带他去找花了。”
海棠闻言一愣，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鼻子酸得厉害。
这个小家伙，大冬天的，哪里有什么花啊，还上哪儿找花去？
杨泓安看着她，叹了声，“你儿子对你可真好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花送给我。”
海棠转眸看着他，倏地笑了笑，“你放心，你儿子肯定也会给你准备东西的。”
杨泓安觉得悬，刚才宋老师可没有提到小家伙说要送东西给他，“难说。”
陆陆续续有家长把孩子都接走了，嘟嘟跟姜老师都没有回来，等教室里只剩下两个小朋友的时候，姜老师才拉着小家伙的手出现在走廊里。
小崽子鼻子红红的，跟姜老师说话的小奶音里有点喘，手里还拿着一束黄色的花，低着头一步一步走过来。
杨泓安看着他，嘴里抽了抽，对海棠闷道：“你看，只有一束花，还是你喜欢的黄色。”
黄色的腊梅就只有一根，分枝上面的花不算少，整根攥在他小小的手里，格外的嫩黄可爱。
海棠眼睛都要湿了，她的崽啊，怎么那么可爱！
大冬天的，央求老师带他去找花，就因为她喜欢。
嘟嘟看到出现在教室外的人，小脚一下就收住了。等他看清楚来人后，瞬间就松开了姜老师的手，啪嗒啪嗒地跑过去抱住海棠的腿。
“妈妈？”经过大半个月的改造，他很顺利的把“娘”字称呼改了过来，“你看，我有花了耶，这次轮到我给你送花花了。”
上次爸爸送给妈妈粉色的花，嘟嘟记得妈妈很开心，这次他也有花送给妈妈了。
“明天是元旦节，给你花花。”他将花递给她。
他仰着小脸蛋，原本白皙脸蛋此时泛红，更显得粉嫩，那双眼像镶了珠宝，晶莹剔透，满是纯净。
海棠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花，又看了他被冻红的小脸蛋，当即心头一热，立马蹲下身将他抱起揉进怀里，“太谢谢啦，妈妈好喜欢你的花花，也好喜欢你。”
嘟嘟听到她说的话，也好开心。
可开心还没过几秒，他就听到爸爸沉沉的声音问：“那给爸爸的花呢？”
嘟嘟一愣。
完啦！
老师说不可以摘那么多花，所以他只拿了一根，也没有给爸爸的花！
过了一会，他抬着湿漉漉的眼，笑眯眯道：“我有卡片给你的。”
他说完挣扎着从海棠怀里下来，然后跑进了教室。
杨泓安薄唇轻启，看着海棠道：“他肯定是去拿卡片了，给我老师做的卡片，给你自己找的花，这小子真是偏心了。”
海棠拿着手里黄色的腊梅，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真香啊，儿子送的，就是香。
“你拿卡片就好了呀。”她眸底笑意渐渐浓郁，“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花啊。”
话音刚落，小崽子拿了书包从教室里面跑出来，很快把卡片递给杨泓安。
“爸爸，这个给你。”他踮起脚尖，把卡片递过去，“这是嘟嘟自己贴的卡片。”
杨泓安蹲下身将他抱起来，打趣道：“爸爸跟妈妈换一下礼物行不行？”
嘟嘟立马摇头，“不行啊，妈妈很喜欢花的。”
“那怎么办？”杨泓安微微扬眉，一脸的遗憾，“除了卡片，爸爸也想要别的礼物。”
嘟嘟看着他粗粗的眉毛拧起来，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