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况尴尬:王翊被李望舒又是狂风暴雨的好一顿骂(当然背着孩子),却贱得不行地被骂出了感情,搂着李望舒说什么都不肯走了;李望舒怕自己一个抑制不住就又要骂他,因此生拉着陈存,不让陈存回家。陈存不走,小孩儿自然也留下。所以这四个人就很不知道该如何分配床。
李望舒一拍脑袋,“我领小孩儿睡。王翊你跟舅舅睡。”
王翊说李望舒,长脑子不是为了显得高的。
陈存:想家。好想家。俺想回家。
结果显而易见,李望舒虽是户主,但因为个人智力的不足,显然无法完成这样复杂的分配任务。陈存抱着小孩儿闪进了次卧去,李望舒跟王翊说:你进屋睡去吧,我睡沙发了。
“又说的哪门子胡话?进屋进屋进屋。睡了睡了睡了。”
但是吧——
只需要看看这屋里的人员组成就知道,这晚没有那么容易度过。
王翊在床上滚来滚去,简直是在撒欢儿。李望舒踹他一脚让他滚到里面去,王翊却忽然过来把她扑住,李望舒一个不稳就倒到了床上。
王翊压着她胳膊,兴致勃勃地解她睡衣的扣子,边解边说:“今天的小李会不会很好吃呢?让我来探索一下。”
李望舒琢磨,现在说自己性冷淡肯定是来不及了。
王翊过来亲亲她,“小李看起来不开心,要不再骂我一顿?会开心点儿吗?”
“骂你有什么用。见了郝思平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她,难过得要死。”
王翊又亲亲她,“我俩好久不联系了,真的。”
“我不信。你总骗我。”
“信我吧,”他说着就凑上来,也搂着她腰不放,“信我吧。”
王翊睡了,李望舒在阳台擦头发。陈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进屋擦吧。开着窗户不凉吗?”
“怕吵到你们。”
“擦个头发能有什么动静。”
陈存这么说着,自己也不动,李望舒也还在原地擦。
她停下,小声地问陈存,“舅舅你说,我能信得过他吗?”
陈存仰着头想了一会儿,“感情里有反复其实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怕我会这么反复一辈子。”
“和谁一起过都是要有怀疑的。归根到底什么都是靠不住的,要靠自己。”
陈存很想一口气把自己的人生道理都告诉她,只是挑来选去,似乎也只有这条最重要。所以他又重复,“要靠自己。屋里那小孩儿她妈,姓邵,我俩以前在一起过。但是没处长。这倒也没耽误我俩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她年轻时候的弯路走得不是一般二般的多,小孩儿她爸是谁到现在都不知道。也可能她知道,就是不想找了。”
“那她好不容易呀,一个人带小孩儿。”
“但是她想开了呀。”
“想开什么了?”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俩其实差不多,都很不喜欢被人管着。仅剩的一点耐心都用来应付生活,很难再对谁倾注感情。你除外啊,不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