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十分好面子,一直觉得自己在宋卿心目中无所不能,总不想与他说太多朝堂之上的烦心事,但宋卿先问起,他便忍不住一吐为快,“今年大寒,孤知道,孤要做那贤明君主,自然不能不管受冻的子民,但孤未看见那些要求孤拨款的州县官员有任何举措,跟孤要钱要粮倒是要的很凶,频频如此,这梁国国库恐怕能被搬空五分之一。”
宋普有些迷茫,“陛下这是……何意?”
澹台熠看他一脸傻样,忽然气消了些,“孤是觉得如此天灾,要钱要粮属人之常情,但他们要的太多了,孤这么说,宋卿可明白?”
他说到这个地步,宋普不至于还不懂,说起来澹台熠也是很神奇,说他抠门小气,他又只是喜欢晶莹之物,玉石珠宝乃是他珍爱之物,金银却不在此范围之内,宋普从未在他库房里看到过金子制品,他对金钱似乎没有太大的概念,但国库是“属于他的东西”的范围之内,所以终究还是会显露出几分抠门的本性,不过也远没有到视财如命的地步,拨款他倒是会拨,但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无关人士贪墨了,他就很会计较。
宋普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有灵光一闪,忍不住道:“如此天灾人祸,又岂能由朝廷一力承担,陛下可听说过众志成城这句话?”
澹台熠点头,“孤知道。”
宋普小声道:“陛下,不如这样,你用国库出一部分的拨款,然后你自己再出一部分的钱款。”
澹台熠垂眸看他,“宋卿何意?”
宋普义正言辞地道:“如此大寒,陛下心怀天下,开私库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有陛下做表率,文武百官自然也会慷慨解囊,共同抗灾。”
澹台熠听懂了,他金眸泛起连连异彩,拊掌大笑,“宋卿此招甚妙!孤明白了!”
又搂过了宋普,在他脑门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宋卿怎会如此聪慧!果然合盖做孤的皇后!”
宋普被他毫不客气的夸奖弄得脸红,小声道:“臣也是随便想想,陛下觉得可行,臣便放心了。”
澹台熠笑道:“孤正烦恼呢,宋卿便献了这一计,当真是解了孤的烦恼,宋卿可想要奖赏,孤都会满足你。”
他说着,眼神幽幽地看向了宋普的唇。
宋普自然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他心里发笑,若真顺了澹台熠的意,倒也不知是谁得意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臣没有想要的,若是能为陛下分忧,臣便心满意足,又怎会要什么奖赏。”
澹台熠听了,有些遗憾,“宋卿再想想,孤觉得你应当会想要些什么。”
宋普摇头,“臣私库里已都是陛下赏赐的珍宝,臣总不能将陛下的私库搬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