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挥着手道:“他们都知道,学考古要下墓,是什么怎么回事。我们比更明白。”
叶焱也站了起来,一手攀上了任千沧的肩膀,说道:“兄弟,我们十几岁开始的计划,今晚终于是最后一战了。”
“嗯,兄弟!”
任千沧看向了我,却说不出别的话来。我笑道:“早点回来。”
“嗯。”
他们出发了,待着那些装备,从前面开着车子,绕到后面,再步行去寻找那被埋藏在竹叶下的井。
看着他们开着两辆车子朝着院子后面绕了过去,我缓缓关上了大门。回身看着空荡荡的大院子,这次真的不会再有任千沧站在我面前牵着我了。剩下的事情,我只能一个人去完成。
我在大厅的桌子上,拿起了宝爷留给我的一个盒子。盒子里有着他的八卦镜,还有一缕头发和两截手指头。
抬头看看大梁上那个昏暗的圆形人头。光线已经让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了,但是我知道那是吴光。第一次有种感觉,我不需要害怕这个人头。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那就是命里注定要死的时候,才会有的一种,什么都不害怕的感觉。
走在那仿清的建筑里,我真的觉得我穿越了。我只是这座大院子的一缕魂。我甚至觉得,我的脚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飘动。
西北的院子,宝爷已经帮我打开了,那口井就在院子中。在这样冬季的晚上,月光并不明亮,即使是十五,也只有着一点点月光从云层透下来。
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我还是看到了那口井。当初的记忆一下涌了上来。脑海里出现的是,那井下冒着白色头发的样子。吴光有一根头发,钓起了一具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尸的画面。我赶紧摇摇头,甩开这个画面,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十点,剩下的就是等待了,等待十一点的来临。
在等待的时候,我的心里乱糟糟的,只是紧紧抱着那个盒子。成功了的话,我们就有几乎回到小楼里去住,开始只有我们两的生活。我们会生孩子,会让孩子在那小院子里晒着太阳洗澡。以后我们老了,我们还会有孙子,孙子们会开车回到那小楼看望我们。
我的脑海里,全是这些画面,温馨,美好,让我的唇也禁不住勾了起来。感觉面前那井里就是真的爬上来什么东西,我也不会害怕了。对未来美好的向往,让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害怕。
时间到了,我走到了那井边,按照宝爷教的方法把八卦镜扣在了手心里。然后拿起了那缕长长的头发,绑上那两节断指头。捏着不知道是谁的,已经血肉模糊的断指,我的心里却很平静。这座大院子已经承载了太多人的生死了,多这么一点小指头算什么呢?
用头发绑上,然后缓缓放了下去。我能听到下面水流动的声音,还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就好像有东西要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