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扑上去抱住那条腿,叫道:彪哥,彪哥,我哪敢不听你的话?我给你当大副当得好好的,要不是那个老万头施离间计,咱俩能生分了?
彪哥把他的手一掰,说:行了行了,老娘们兮兮的,肉麻!现在是你翻旧账的时候吗?人命都摊上了,还不快跑。
歪脖还是死抱住彪哥的粗腿不放手,口中说道:要跑我也得跟着你。看在咱们同仓共难几个月的分上,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彪哥,你等等我,我也去弄身老虎皮穿上,咱们一块儿跑。
彪哥叉着腰,摆出个英武雄壮的姿势,制止他说:我看你就歇菜吧,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形象。冲你那歪头斜脑的样,把警服一穿,还不成了国民党的黑狗子,警察里哪儿会有你这样的料?谁不一眼看出你是个假的。
歪脖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出于无奈只好容忍道:那我怎么办?
彪哥反问:你的脚筋是不是真被那个雷子给咬断了?
歪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至于被彪哥抛弃,就含糊地说:可能咬伤了一部分。
彪哥想了想说:只要还能走路就行。你继续当你的嫌犯,老子当警察押着你,反而不会被别人怀疑了。咱们必须先离开这儿,不然真警察来了就不好办了。
歪脖听了,知道也只好如此,看看彪哥手里的枪说:我的枪呢?你拿着?
彪哥威风八面地挥挥枪说:那你就别惦记啦,当然是老子拿着。老子现在是警察,持枪有合法性。不过,老子还得把话说清楚,枪是你抢来的,你用它打死了一个警察和一条警犬,所以它是属于你的。我现在拿着,只是替你保管。明白了?
彪哥这几句话心机之深,让歪脖听了心惊胆战,但还是不得不答应:明白了。
彪哥转身把枪别到腰里,说了声撤,拔腿走进渐渐深重的夜色里,歪脖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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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石凉跟在像蠕虫般缓慢前行队伍的后边,好不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