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强彪看见开口说:哟嗬,这位美女,跟政府配合很默契呀。可不是吗,死里逃生患难交情,老天爷给了向组织靠拢的好机会,谁不用谁是傻逼……
这等油腔滑调,纪石凉见多不怪,可在沈白尘看来,已经太过出格,因此反而是他动了脾气,厉声喝道:龙强彪,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嬉皮笑脸!
龙强彪并无惧怕,也不收敛,继续耍着贫嘴说:帅哥,哦哦,是帅哥政府,我生来就是一张烂嘴,看见美女非得胡说八道。您老人家千万别生气上火,手下留情给我绑松点……说着选择了背手姿势,任小沈在手腕绑上布条。
沈白尘这辈子还没绑过人,即便心里想使劲,手上的功夫也不到家,左一道右一道缠下来,布条还是松松垮垮。歪脖见状大呼:报告政府,这不公平,杀了人都是杀人犯,凭什么优待他,给他绑得这么松?
纪石凉在一旁看出小沈的破绽,想上去帮一把又力不从心,斜着眼睛看着歪脖说:都是杀人犯,性质还不一样呢。依我说,他杀的是坏人,你杀的是好人,是警察、警犬,还有无辜的小学生。我不优待他,还要优待你呀?你们俩的下场,我说了也不算。现在是非常时期,等到恢复正常,一切还得走法律程序。
沈白尘心知老纪是在帮自己藏拙,把自己从窘境中解脱出来,心里叹道,对付嫌犯,老纪的经验和智慧真是了得。
歪脖身子动一动,背后的手指头就钻心痛,于是豁出来叫道:是呀,要杀要剐还是走法律程序嘛!现在你听凭一个嫌犯吊捆我,手指头都快吊断了,肯定也不合法吧?
纪石凉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歪脖被绳带吊在后边的两个大拇指,因为长时间失血,已经变得黑紫,要是再不打开,的确有坏死的可能。用手抻一抻,带些欣赏的口气说:龙强彪,行啊,你系的这个扣只怕连我还得跟你学上一招儿呢。
彪哥听见表扬乐不可支,说:政府抬举,只要我龙某人这回不被杀头,有机会一定效力。
歪脖恨得眼睛冒火,大声叫道:纪雷子,快给我解开,不然我就是上了刑场,也得控告你伙同牢头狱霸虐待囚犯!
老纪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本来打着了火,准备把中间连结的部分烧断,听他这么一说,又呼地一口气把火苗给吹灭了,说:听你这口气,还想威胁我是怎么着。那我倒要看看,你上刑场的时候,你那俩作恶多端的手指头还长没长在手上!
正在说话间,只听得有一种嗡嗡的声音,从山梁那边传过来,纪石凉做了一个要众人噤声的手势,侧耳细听。但见一挂浑浊的瀑布,挟带著石块泥土树木蒿草,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从前方的山顶一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