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你是张君的朋友?”
穷人站在十字街头举八根高杆够不着亲人的骨肉,富人居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无意的宾朋。几个月的生活中妻子算是深切的理解到了这一点,这个时候还会有朋友来访吗?嘲笑着陈到这个不合时宜的拙劣借口,警惕的看着对方。猜测着面前这位看似和善的陈到是不是流氓们换的新花样。
“哐当!”
防盗铁门被熟练的踹开了。
妻子讥讽的眼神斜斜的瞟过尚未想好怎么回答的陈到,仿佛要将陈到那虚伪的面具撕开一般。
在陈到诧异的眼光中,一伙强盗似的男人们闯进了屋内。有意无意的撞翻客厅内唯一算的干净木桌,哗啦啦的响声中,锅碗瓢盆在地上打着旋。
“柳华芳,今天你怎么说?搬是不搬。”为首的一位最为健壮的男子,毫不顾忌的一掌推开陈到,光着的膀子露出凶恶的一只猛虎。铜铃一般的的眼睛镶嵌在一个没有眉毛的光头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到这个陌生人,要他不要多事。凶神恶煞的冲着屋中的孤儿寡母大声吼着。
柳华芳冷冷的看了一眼对方,早已习惯到没有语言相对的她蜷身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沉默着,等待对方即将随之而来的恶行。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给要给老子在合同上签字!妈的,不说话?他娘的,给老子砸!”光头回声吩咐着同伙“今天给老子砸个干干净净,一点一滴都不要留下。”
“恩啊。砸!”客厅内的几人,相互怪叫着,在客厅中找着所有可能隐藏生活用品的地方,掀开、撕裂、砸烂、剁碎、踹翻……噼啪一声脆响,在一根铁棍的发威下,唯一的一个灯泡被报销了。
“个死疯婆子,天天家里守着个死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光头在卧室内找了半天,也没寻到可以宣泄的物品,遂一口浓痰淬进浴缸中,从门外手下抢来一根铁质长矛,就要向缸底砸去。
柳华芳猛然跳起,死命的双手扒在缸边,瘦弱的背脊毫不畏惧的迎向在半空中舞动的虎虎生风的长矛。
“疯婆子,发神经病,打死活该!”光头微微一愣,凶恶的神色充斥在脸上。高举的长矛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速度。
“嘭!”随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仰天从卧室内摔出,客厅内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惊异的看着自己的老大光头一直滑行几米撞翻一地的狼藉后才停止的健壮身躯。不可置信的抬头打量着耸立在卧室内反手握住长矛,缓缓放下右脚的陈到。
“他妈的!一群垃圾!”陈到握紧长矛的前端,笔直的生铁棍棒指向面前。他忍不住骂出生平第一句脏话。他最恨的就是欺凌弱小,最恨的就是落井下石,最恨的就是从不知同情为何物,最恨的就是这群败坏社会风气、让百姓痛恨、悲者更悲、泣者更泣、猪都不吃的一群废物、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