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师趴在他身上,抬眼问:“你是梦富贵呢,还是梦神仙?”
温之卿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揉搓祁少师的头发,“我既不是穷者,也不是达者,所以我都不梦,我梦的是你。”
祁少师轻嗤一声,“轻浮。”
温之卿笑了笑,漫无边际给他念起诗来。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祁少师翻了个身,手臂枕着后脑勺,在床上跷二郎腿,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耳边听着温之卿把带他小名的诗句都背了一遍。
“自是红尘非到处,狸奴慵睡听花开。
勿生孤寂念,道伴大狸奴……”
大年初一,这边按规矩是男人做第一顿饭,温之卿着手教祁少师做一道芋荷菜。
前几天砍回来的芋荷撒上盐,放在罐子里密封,还得等一个月后才可以拿出来食用,所以温之卿问屋后的邻居要来了一碗芋荷。
从罐子里拿出来之后的芋荷要清洗干净,可以加入大蒜辣椒等食材一起炒,炒出来是酸酸的,还可以放一些糖炒,这样会是酸酸甜甜的味道,拌着粥吃这道菜,滋味特别酸爽。
大年初二,温家要和李家一起去山上祭祖,几天没见的小玉书也在,全程攥着祁少师的衣角不放手。
这几年的乡下还能上山放鞭炮,点香烛祭拜祖先,再过几年就会管得越来越严,到温之卿重生回来那一年,因为出过几次烧山的意外,已经彻底禁止上山祭祖了。
大年初三,温之卿老家有个奇葩习俗,这一天任何人不能洗澡洗衣服。
前两天不能扫地祁少师忍了,这个他着实忍不住,过年这几天这么暖和,他早出了一身汗。
跟着李华莲走访一圈亲戚回来后,趁人不注意他就洗了个澡,气得温之卿捏了捏他鼻子,习俗这样肯定有它的寓意,冒犯了什么忌讳多不好。
年后第四天,休息,祁少师自觉他以前过的年,从来没这么疲惫过。
第五天,时时刻刻腻歪在一起。气温骤降,穿一件衣服已经不能出门了,祁少师赖在暖和的被窝里不肯出来,温之卿给他送吃送喝,最后没把持住,被祁少师拉上了床,小小亲热了一番。
第六天,温之卿以前的高中朋友来找他,祁少师也被带上了,李华莲她们统一口径,一致认为他需要出门去透透气。
一群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哦,祁少师已经是个十九岁的老人了,反正除了百无聊赖的祁少师,都是精力旺盛的男生,骑着自行车乱窜,能把这“十里八乡”逛个遍。
他们到山上采野果捡野菇,向着山下迎风呐喊,在水库划船钓鱼,弄了个简易烧烤,顺道拜了拜一点不灵验的观音庙,回来路上看马路两边的脐橙长得好,一个个黄澄澄的,可爱极了,纷纷爬上去摘来吃。
这边果园的主人管的不严,随便附近的村民采摘解渴解馋,临走前到山下的木屋,和那里的胡阿爷说一声就行。
温之卿接了朋友抛下来的一个脐橙,双手一发力,徒手把它掰成了两半。
祁少师不禁卧操一声,“手劲够大的啊!”
温之卿弯弯眼睛笑开,仔细剥了皮,撕了果肉外面的那层白膜,让祁少师一瓣一瓣捻着吃,虽然还是脏了祁少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