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笑着,指了指另外一张病床上躺着的女人说道:“这才是我家爱人,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真是抱歉,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他说完就坐到了自己妻子的病床边,拿毛巾给她擦起汗来,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这尼玛丢脸可丢得够大发的。
胡沁雨的母亲连忙招呼我和段宏斌坐下,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结果发现温水瓶里已经没水了,连忙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去打点开水来,二位稍微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就急匆匆地去了,我也趁此机会打量起病房来,房间里打扫得很干净,有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不过这个味道比起走廊上要淡很多。窗边阳台上摆放着几束不同的花朵,我认得其中一种是康乃馨。盛开的花朵芬芳的味道,让这间病房多了几丝暖意,也多了一些希望。
“很漂亮是吧?也苦了小胡他们一家,孩子才刚刚成年就遇到这种事情。”刚才还在给妻子擦脸洗手的男人站到了我身边,一手轻轻抚摸着窗台上的花朵,眼中尽是悲痛。
男人说完,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恍然大悟,伸手跟我握了握,微笑道:“你好,我也姓胡,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如果不嫌弃,叫我一声胡叔叔就行了。”
这人五十二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啊,完全就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帅哥!我心中暗暗惊讶,撇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人,低声问:“婶子这是?”
胡叔叔指了指自己后脑勺,苦笑道:“意外!做家务的时候,被碗柜里的罐子掉下来砸到了后脑勺,头骨被砸碎了,所以陷入了重度瘫痪,只有手指尖能稍微动一动,其他的地方,甚至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说罢他又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见他刚才跟胡沁雨的母亲相谈甚欢,心里有些不喜,借机问道:“叔叔看起来这么年轻,难道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胡叔叔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等了两秒才笑了起来:“是吗?你这小家伙倒是会说话。不过我也不打算找了,她从十八岁起跟着我,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眼看好不容易把一儿一女拉扯大,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这个做丈夫的,怎么的也不能抛弃她,如果她能恢复自然就好,如果实在恢复不了……”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起来,显然想到可怕的未来,让他心里充满了伤痛:“如果实在恢复不了,到那时候再说吧,人总得给自己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