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老人家,我们不是来要债的。”胡沁雨心比较软,被他这么一说,就想起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也跟着抹起了眼泪,一边还不忘宽慰老人家,“我们只是来找他问个人的,我弟弟说来找他做生意,所以……”
“诶?我看你们身份似乎不一般,怎么你家的弟弟会跟我那个猪狗不如的儿子混在一起的?”老爷子诧异地问了一声,随即自己就先摇起了头,“算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喝水吧,我老头子这些年被那小畜生气得不轻,脾气也就不太好了,不好意思了。”
我们几个没去动那磁盅……主要是看那磁盅有点脏,真心不敢下嘴。倒不是我们嫌弃人家穷,是真心觉得这家里太脏了,能不碰的东西还是尽量别碰好了。
枯坐半小时,我们等待的邹老七没有出现。老太太一个人颤巍巍的回来,一见了我们就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们家老七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你们留个电话吧,要是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们打电话,好吗?”
老太太的眼神怯怯的,显然有些言不由衷。邹老爷子却怒喝起来:“都是你这老太婆,屁都不懂,还在想着帮那小畜生遮掩是吧?那小畜生肯定是在河对门打麻将吧?你也不用帮他隐藏了,那狗东西,还真忙得出个屁来?”
“你这老头子懂什么。”老太太的大吼被自家老伴打断:“什么叫我不懂?我看不懂的是你,那小畜生,老子已经忍他很久了!”
邹老爷子吼完,撑着大腿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院子口,回头对我们招呼道:“你们跟我来,既然你们找过来,肯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这老不死的什么都不懂,我带你们去找那狗东西。”
老太太在后面不满地摔了盆子,随后呜呜咽咽地一边哭着,一边继续去喂猪了,显然跟老爷子这样的争吵次数并不少了。
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跟着邹老爷子出了院子,踩着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慢慢地往前走。路边的水田里的水稻已经长到了腿弯的位置,我那几个学生明显没那么多愁绪,很快就又开心了起来,嘻嘻哈哈地对田间地头指指点点,显然这样的乡村美景,让她们感到很开心。
胡沁雨犹豫了一下,跑过去要搀扶邹老爷子。但老爷子并不领情,而是摇摇头说道路太窄,容不下两个人并排行走,而且他的腿是被自己儿子打断的,这是报应,是他没能管教好儿子,让儿子作了孽,所以他才应该受这样的活罪。
老人家的思想很朴实,却也让维托里奥相当敬佩,她低声对我说,这位老人家其实很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