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寄东西给我,省城的大平?是了,上次我托他给我搞顶帽子……”胡珂自言自语地说着,脸色缓和了不少,见老头还在门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还有什么事?”
“签个名,就在这里。”老头指着邮寄单的一处空白说道。
胡珂看了他一眼,“抽烟吗?”
“这个……”老头脸上浮出一阵惊喜,搓着手倒有些不好意思,胡珂从包里掏出包烟随手递了根给他,最便宜的那种,专门招待行脚客用,又呛又辣,平时胡珂都不抽的。老头却如获珍宝地接在手里,点上美美地吸了起来。
胡珂的心里闪过一丝鄙视,每当这个时候从心底就有一种优越感浮上来,他个人蛮喜欢这种舒服的感觉。签好字胡珂把邮寄单递还给老头,后者伸出枯瘦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接过去,扯出回执单,却又眼巴巴地看着他,胡珂这才发现,才一会儿时间老头就把烟抽得只剩烟屁股了。
“还有什么事?没事我就关门睡觉了。”胡珂没好气地看着老头,心里大骂老头来这里过烟瘾,再便宜也要花钱的!
见胡珂没什么表示,老头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毕竟人还是要脸皮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没事,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目送着老头离开,胡珂讥讽着往外吐了口唾沫,喃喃道:“没钱也想抽烟,我这里又不是善堂!”这时一阵凉风袭来,远处响起一阵树叶晃动的“沙沙”声,夹着飞鸟拍打翅膀的声响。举目望去远方一片朦胧,依稀见得临镇的老山,犹如一只大手重重地拍下,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胡珂不由打了个冷战,连忙关上门。
回头一看才十点多钟,山区的夜就是这样,人们都睡得很早,天一黑就很少有人出外走动,使这原本就宁静的小镇更显冷清。特别是在这样无星无月的夜晚,要不是偶尔还能看到几家灯火的话,肯定会让人有种置身于死城的古怪念头。
胡珂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想到那个邮包,却又压住睡意,想要看看大平寄来的帽子合不合心意。对于未知的事物,往往都会有种第一时间想要了解的欲望,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在拆开包裹的时候,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涌进胡珂的心头,好像里面放的并不是围巾,而是另外的物事,是什么他也猜不出来。这感觉从他触摸到包裹的软硬程度和翻动时里面时而发出的声响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