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不明白是自什么时候起,他们彼此用心求近,却越行越远。那缝隙——该是源自于北疆归来,宗珣忽然转了性,甘露殿里多了一张桌案,后来,勤政殿里又多了一个人——
他曾那样被宗珣捧在手心珍爱,如今却可以凌虐摧残。
可是他舍不得离开这爱,一忍再忍,任自尊碾磨成灰。
宗珣也在忍他吧,一次复一次舍弃帝王尊严,容忍他的冒犯。
他们何苦呢?为着那一颗心的存在,世间的情感?
腰间有宗珣的手温存的揽上来。暖意蓦然自云绯心底升起,萦绕全身。他还这么喜欢这爱,宗珣也还爱他,那就比什么都好。
心还在。
没有失去。
车行到甘露殿,宗珣扶着云绯的手下了车,进大殿,宗珣吻着云绯便压在墙壁上。“我们试一试这个姿势。”
云绯笑推开他:“还是先吃饭吧。我饿了。”
宗珣只好一笑罢手,命摆晚膳。
“不叫沈徽?”云绯微笑。
宗珣扬了一下眉,点头,对宦官道:“传沈徽来陪朕和云爱卿用膳。”
云绯笑:“我以为你把他杀了,绑了,关了——”
“不,你猜错了,我准备升他的官,做御史中丞。朝廷的官员得他整治整治了。”
“那是多遭人恨的官。”
“他正合适。”
沈徽来了,礼毕落座,宗珣说:“云侍中怕朕把你关了,杀了,请你出来与他一起用膳,见了才放心。”
沈徽端正严谨的谢皇上、谢云侍中。
他这个样子宗珣倒不好拿他玩笑了。饭菜上来时,云绯依旧先将饭菜尝一下,再给宗珣吃。沈徽只低头吃饭,如此无话,待吃好了,宗珣就对沈徽道:“你去处理奏章吧。”
沈徽恭谨告退。
云绯说:“瞧你把人家吓的。”
宗珣只抱着云绯,耳鬓厮磨:“我想你了。”
“你先给我弹琴听。”
“好。”宗珣果真命取了琴来,给云绯弹琴听。
琴声清柔响起,萦绕耳畔,那里面依然有透净可爱的心灵,纯粹的幸福。琴音伴着年少珍贵时光和青春欢乐自天宇间重新下降,沐浴周遭。一曲即罢,云绯沉醉瞧着宗珣,想了一会儿笑道:“你要去勤政殿处理政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