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错再错。人生那样灿烂的开始,竟这样污浊的结束了。
上车时,衍庆说:“路途寂寞,沈刺史来本王车上,说笑一下解闷。”
沈徽站在那里,嘴唇木然,说不出话,一边云绯已道:“沈刺史身体不适,我来照顾他,殿下让黄经陪吧。”
云绯很不客气。他是衍庆的老师,衍庆不敢违背,只得罢了。
云绯示意沈徽上他的车,沈徽嘴唇发颤,低头上了云绯的车。
车轮滚滚,云绯的目光一直在车窗外,沈徽终于鼓起勇气,对云绯道:“大人,我在西疆学了首笛曲,大人肯赏听吗?”
云绯转头:“好啊,有幸聆听。”
沈徽强笑:“您不捂耳在下就万幸了。”他在西疆时曾特意学羌笛,为了皇帝学的。
他学的还好,云绯喜欢听异族曲调,如此车内的气氛才缓和了。
晚间住宿的时候,衍庆带了两宦官欲入沈徽宿处,被云绯阻止了。衍庆心有不甘的离去,走了一程犹回头望。云绯想了想,走入沈徽的房间。沈徽不妨云绯进来,匆忙立起,低头卑怯自抑的笑,虚弱凄伤之态,让云绯的心都起了涟漪。
云绯说:“我来陪沈大人聊聊天。”
“聊到多晚呢?大人您宿在这里吧。”沈徽恳求说。
云绯想了想,应了。室内只一张床,云绯示意沈徽先上床。二人未解衣带躺在床上,沈徽心猿意马,说:“明日就到京城了,我也许只有这一晚的安眠了。”
“别那么想,有我在呢。”云绯安慰道,声音在黑夜里如斯温和可以依赖。
沈徽不明白云绯,左思右想,良久,孤注一掷道:“大人,你能让我抱你睡吗?”
寂静中,听云绯安静的声音说:“沈大人,我不知你怎样想,但是我,是一直反感男人间的情感的。请原谅我的直白。但我对皇上也是这么说过的。世间男女成婚相爱,繁衍子嗣,才是正常完满的人生。男人间的情爱违背我的天性,是我一直不能接受的。可皇上情深爱重,我无法躲避,只得接受,心里是挣扎别扭的。皇上用他的情勉强了我,我希望你不要再勉强我。”
云绯再没有说话。夜静静的,沈徽怔怔的看着黑夜里的房梁。他永远不明白云绯。不知多久,听云绯睡着了,呼吸均匀的。
第二日走进皇宫时,沈徽觉得他整个人就是一段木头,等着被皇帝截断、烧毁。
第19章 你可知貌美异香之罪?
云绯会为了他惋惜求情吗?
他们被引入甘露殿,殿内药味迷漫,皇帝病了?还不待沈徽再想,云绯已快步进了里间,扑到床前:“万岁!”握住宗珣的手,语音哆嗦:“这是怎么了?”
病榻上的宗珣无比苍白虚弱,没有精神,看见云绯,嘴角倒还是笑的,轻声说:“你回来了。”
“什么病?病多久了,御医怎么说?”
“没事。”宗珣微笑,目光扫向沈徽,虚弱中也闪过凌厉,沈徽跪下了,衍庆、霍滔也跪下了。
宗珣道:“霍将军请起,看座。”眼中笑着看回云绯:“你爱上沈徽了?”
云绯含泪摇头,然后想起什么,只好道:“臣请万岁开恩将他赏给臣吧。”
“为什么。”
“臣,喜欢他。”
宗珣若有所思看着云绯,手用力握着云绯的手,指节青白:“那朕呢,你还喜欢朕吗?”
云绯用力点头,哽咽道:“万岁放心,臣此生不会背叛万岁。”
宗珣眼中是欢喜的笑,命:“将沈徽押到慎行司,腰斩处死。”
“皇上!”云绯叫,难以置信。沈徽被宦官拖出去了,云绯面色惨白:“皇上,您放过他,臣与他是清白的。”
“朕信。”宗珣笑。
“万岁这样杀他,臣认为不公平。”云绯声音在求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