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进入了画画的状态,肖木的脑子就活跃得很,一下子就联想到这么远以前的事情。
一股强烈到甚至让肖木觉得这不属于自己的怨怼情绪从心底升起。
肖木一边放任着这种负面的情绪蔓延,一边享受着操控它。
就是它了。
肖木从床上走了过去,拉开窗户,被玻璃挡住的车水马龙声尽数传入房间。他拿走那盆生命力顽强的仙人球,重新关上窗户。
房间又变得安安静静。
仙人球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它倔强的挺过了烂根危机,又挺过了渴死危机,最后还是栽在了一把美工刀身上,被人戳成一坨黏黏糊糊的绿色液体。
肖木一个没注意,手被仙人球的刺戳了一下,流了几滴血,正好落在了颜料盘中。
他有点担心好不容易调出的颜色被这几滴血毁了,心疼的试了试颜色,意外的发现这个颜色调的恰到好处。
多一分缥缈,少一分暗沉。
他安心的把剩下的最后一层颜料涂抹上去,坐在椅子上等着颜料层干透。
现在的画纸上乱七八糟的一团,随意任性的仿佛文具店里试颜色的白色卡纸,还散发着一股不太怡人的颜料气味。
外头烧烤摊的烟火越发旺盛,喝到兴起的人完全忘记了怎么控制自己的音量:
“我操/他妈,家里老头子又乱花钱,花了一千多买什么三无保健品……不是,你听我说,我没有心疼钱,你觉得我这工资还会心疼这一千块钱么,关键是老头子差点就给吃进医院了……是啊,我们做子女的每天都……”
烧烤摊上的一群人已经从家庭琐事侃到国家大事,再从国家大事侃到国际情况,最后开始畅想宇宙。
天也越来越黑,烧烤摊上的人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外头安静到只能偶尔听到汽车开过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流逝,颜料一层层的干透,这幅初看不知所云的画逐渐展现出了让人惊叹的美。
与其说这是一副画,它更像是一扇开启未知世界的门。
每一分色彩都让人很难去描述它到底是什么颜色,哪怕是资历深厚的老画家都想象不出来这样梦幻又神奇的色彩是如何调和出来的。
它一层又一层的渲染,互相浸透,互相缠绵,丝丝攘攘都贴合在一起。
整幅画被赋予了生命,每换一个角度,换一个光线,似乎它就会产生些不一样的变动,仿佛是在呼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