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狗扯羊皮。”
“这是我们团长讲的故事,不信你问他去。”
县长气得七窍生烟,直喘粗气,浑身哆嗦。他知道,和他们说啥也没用,所以就不在言语。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刘连长就把县长胁迫到双坡镇来了。
县长苦丧着脸对王团长怨气十足地说:“我都成了你们的阶下囚了,快叫弟兄们把绳子松——开,叫老百姓知道,这成什——么——事——了。”
王团长让人把县长身上的绳子解开,士兵们端着枪站在他的身后。
县长说:“别把枪对着我,我又不是日本人,太不成体统了。你们那个刘连长还给我讲直罗锅的故事,把本县长当猴耍。”
王团长哈哈地笑过挥挥手,士兵们收起枪退了出去。
王团长笑着说:“直罗锅的故事不错呀,我是训导士兵为了完成任务,什么办法都要想,什么损招都可以用,没别的意思。”
县长质问道:“我是罗锅吗?需要你王团长来直吗?”
王团长不示弱,黑着脸说:“国难当头,你招呼也不打,拔脚就想走?门儿也没有!你是一县之长,扔下老百姓一跑了之,擅离职守,小心我的子弹不长眼睛。”
县长看王团长脸色很难看!立刻变了口气说:“翰章兄弟呀!你还傻哪!比咱大的官都归顺日本人了,全吉林省降了一多半,连省军署参谋长熙洽为首的军政要员们都向日军投降了,日本军队兵不血刃,已经占领了吉林省长春,宣布成立以熙洽为首的吉林省长官公署,熙洽正式就任省长之职,并发表与南京政府脱离关系的通电,还宣令吉林省所属各县部队必须服从“新政府”节制难道你不知道吗?黑龙江省的马占山挑头抗日,在嫩江桥头打了一仗,怎奈寡不敌众,没有后援哪,到头来孤掌难鸣,也蹽杆子了,齐齐哈尔也成日本人的啦。哈尔滨肯定是保不住了,有能耐的早往山海关以南跑了,没能耐的也过了国境线躲到俄国去了,剩下的都暗渡陈仓和日本人早勾搭上了。位卑未敢忘报国呀,可咱是多大一块铁,能打多少颗钉,你我就是有再大的能耐还能挡住日本人……?”
王团长已经气得不知说啥好,见他还要往下说,闪电般地伸出巴掌,啪啪给了县长两个大嘴巴。
“你疯了,竟然敢打本县长。“县长捂着火辣辣的脸喊叫。
王团长气冲冲地说:“我就是疯了,我让你给气疯了。”
县长完全没想到王翰章会打他。因为他俩在一起打交道也有几年了,交情不算深,但也不算薄。他毕竟是一县之长,在珠河的地面上他是几万人之上的七品知县,贵为国民政府在本县的最高行政官员。县长大王团长十四五岁,以往他们见面是称兄道弟的。但今天,王团长就这样挥起巴掌,实实惠惠地把他打了。这年头,烂八地的时候,找谁诉冤去?找谁说理去?就连王翰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出手那么快,下手那么重。县长的脸马上就肿起来了,王翰章自己的手也阵阵发麻。
“我不但打你,我还要法办你,定你个临阵脱逃,投降卖国,把你投进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