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胆说:“快别说,那都是在红枪会瞎干,谁想到那铁王八是劈不动的,差点没让日本人的机枪打死。”
蔡大胆赶紧安排这些人进洞,准备吃喝。王翰章长长地喘了口气,这才感到浑身像散了架子。躺在刘连长给他铺的谷草上,看着头顶的岩石,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在大白楼睡在俄罗斯的钢丝床上,也从来没有这种舒服的感觉。人哪,好奇怪的人哪!啥叫享受?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开窍。要是没有日本人没命地撵,我王某人怎能到这鬼地方来享受一回。
王翰章问副司令:“咱怎么就没想到建几个密营呢?”
孙副司令说:“我对赵尚志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兵书上没有的他给创造出来了。”
在山里的一个小酒馆里,“花泥鳅”和二掌柜正给厚藤正男和天光甲二斟酒,手下的人把他拽到旁边,说王翰章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
“花泥鳅”问:“你们不是天天在他们后面跟着吗?”
“谁知道前天下了一场雪,把溜子都盖没了。”
“你们肯定是找地方睡觉去了?”
“我们跑了好几天了,人困马乏的,就在一个楞场里睡着了。”
“你们这群该死的,打铁烤糊懒子,你们也不看看火候,关键时候你们睡得哪门子觉,你这不是让我在皇军面前递不上当票嘛。”
“今天我领着弟兄们冒着大烟泡追了一天,啥也没找到。”
厚藤正男醉熏熏地问:“怎么回事?”
“花泥鳅”忙回答:“王翰章趁着下雪蹽没影了,这老天爷净给我们找麻烦。”
厚藤正男太阳穴旁的青筋暴了起来,显然已经愤怒了:“不是老天爷找麻烦,是你的手下对皇军不忠诚!”
“花泥鳅”陪笑着说:“没关系,他们跑不了多远。我们中国有句话,磨刀不误打柴功,让王翰章在山上冻着吧,等我们吃饱了,喝足了,再去撵他们也不迟。”
厚藤正男瞪着醉眼说:“那怎么可以,马上去找,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厚藤正男和天光甲二醉了,命令“花泥鳅”和二掌柜不准坐下,站在旁边倒酒伺候。他俩像三孙子一样,毕恭毕敬,点头哈腰,不敢怠慢。就是这样还不对他们心思,张嘴闭嘴骂他俩是王八蛋,操你妈。也不知是哪个孙子教的,连骂人你都听不出他俩是日本人。厚藤正男为什么不痛快?他让“花泥鳅”去找几个毛子娘们,但他费了半天劲就是没找到。开始厚藤正男还能控制住自己,脸上并没表现出来,嘴上还说没找到就算了。喝着喝着就翻脸了,特别是听说王翰章不见了,厚藤正男就开始骂人。一直喝到不懂人事,嘴都瓢瓢了,骂不出来了,才把他们送回家。
二掌柜的说:“操他妈的,一喝多了就拿我们撒气,日本人这碗饭太他妈的难咽,这都第几回了?”
"花泥鳅”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就难了,难咽也得咽。”
二掌柜说:“他想毛子娘们,谁他妈不想,赶巧了都让人找走了,咱有啥办法,说翻脸就翻脸,总拿咱砸垡子,操他妈,老子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口口声声说日满亲善,都他娘的是扯王八蛋。”
“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日本人的奴才。奴才你懂不懂?就是日本人的牲口,干不好就拿鞭子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