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你要把那笔钱和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他总算理解了。
“把门锁上会比较好吗?”
“这样我才可能睡得着。”
他再次轻拍毯子。
“没问题,大门钥匙应该就在什么地方,我找找看。”
说是要找,其实能找的地方有限。厨房刚才已仔仔细细地搜查过,钥匙这种东两也不可能放在浴室或厕所里,所以只剩下这个房间了。桌上只放着花瓶,眼睛看得到的其他收纳场所,就只有电视柜下面的小抽屉了。
这时,他忽然发现:她和我似乎都没有携带手提行李,如果有类似手提包之类的东西,应该会立刻发现才对。
电视柜是那种粗制滥造的便宜货,不过还是有摆录放机的架子,也有收纳录像带的空间。不过,现在那里是空的,散落着细小的木屑。
他蹲下身,拉开小抽屉,里面放了三样东西。他先认出了哪一样呢?他甚至不知道辨识东西是不是按照了顺序。不过,总之他绝对没看错。
他猛然关上抽屉,电视柜被撞得略微移动。他悄悄窥探身后,她没发觉,也没喊他。他跌坐在地板上,又开始心跳加快、掌心冒汗。他眨眨眼,举起手背擦拭额头,深呼吸之后,再次打开抽屉。
最前方放着钥匙,钥匙非常小,一点也不占空间。真正占地方的另有他物——是手枪——黑色、闪着金属光芒的手枪,微微倾斜,呈倒过来的<字形。
他想,这也许是模型吧。如果是模型,枪口应该是封死的。他又想,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我有这样的嗜好吗?
他没勇气拿起枪。他想用指尖去勾扳机,又怕这样做说不定会击发。保险——对,只要上了保险栓就没事了,可是保险栓在枪的什么部位、哪个可能是保险栓、要怎样才能锁上保险栓,这些他全然不知。
他把抽屉整个抽出来放在膝上。只动了动脑袋,试着查看枪口。枪口没有封死。这么说是真枪喽?
心脏就在耳朵内侧轰然作响。房间里的闷热变得令人难以忍受,他快要窒息了。可是,背上却感到一股冷意,脊椎下面被一只冷得像冰的手按住。那只手越来越巨大,夺走了他的体温。
钥匙和手枪。至于第三样东西,是一条薄薄的毛巾。铺在前两样东西下面,看起来就是普通毛巾而已。可是,如果他没看走眼,那上面显然沾了污渍。虽然只有一点点,却像是抹过什么、擦拭过什么留下的褐色渍痕。好脏的渍痕,简直就像干涸的血迹。
他把右手往棉质长裤包裹的腿上擦拭,抹去汗,手如果一滑就完了。即使把手擦了又擦,似乎还是不够干。
一碰到枪,就觉得冰冷,口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油味儿。
不管怎样绝不能碰到扳机,不如直接拿着枪更好。他慎重地把枪口避开自己和床铺的方向,有点像耍杂技似的弯曲着手肘,总算把枪从抽屉里取出。直到放到地板上之前,他都屏住呼吸。
仿佛是之前憋了太久,他猛然抓起毛巾。摊开一看,毛巾上零星散布着形状不一的污渍,就像合不得浪费颜料的抽象画一般。把毛巾凑近脸部,有种令人讨厌的臭味。
“那是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