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村下猛藏没有抢先找到的话。”
明惠启程去东京之际,似乎把家里都收拾妥当了。三枝说声“电话也被停掉了”就出去了。他小跑着离去,说是要去打点新干线的回程车票。
“刚回来又要走啊。”耕吉伫立在玄关入口,落寞地说,“您不打算交给警方处理吗,少爷?”
“现在还不行。”
“那,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祐司勉强一笑。
“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而且,店不是一直交给你掌管吗?光是那样已经够麻烦你了。”
耕吉的下巴颤抖。祐司知道,耕吉是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不禁一阵心痛。
明惠一边摸索着墙壁四处走动,一边探索着屋内。忽然咣当一声,祐司连忙走过去一探究竟。
她站在小小的佛坛前。花瓶当然是空的,也没点着线香,只有两个崭新的牌位和一个相当老旧的牌位并排放着。是明惠的双亲和妹妹。
唯有这一刻,祐司庆幸明惠已经双目失明。带着空白的记忆,忽然面对这幅景象未免太残酷。
佛坛里还放着照片。因为已看过许多次,他一眼就认出三好一夫和雪惠。至于另一张照片上的三十出头的女子,应该是明惠的母亲吧,她年轻时就过世了。
这时,他发现在相框旁边供奉着一盒没开封的希望牌短支香烟。
爱抽这种烟的原来是明惠的父亲三好一夫。祐司再次感谢她看不见这一幕。父亲的烟味,父亲喜爱的香烟。
(明惠,我的烟抽完了,帮我出去买一包好吗?)
听见父亲如此拜托,孩提时代的明惠飞奔而出——他脑中甚至浮现出这样的景象。
明惠又用手摸索着,移往佛坛旁边的置物柜。她摸到矮柜的边,手那么一碰,顺势撞到了柜子上的兔子布偶。
绒毛布偶翻倒,滚到地上。于是,大概是碰到什么开关吧,开始流潟出美妙的音乐。兔子配合者音乐的旋律摆动耳朵,不停抽动鼻子鸣叫。原来还有八音盒的功能。
明惠双手仍举在身前,一直专心聆听。好半天,她才小声说:“是我妹妹的。”
“啊?”
“小时候,爸爸给我们俩买了同样的玩具。我的已经坏了,妹妹的一直保管得好好的。她很珍惜,非常珍惜。”
那背后藏着什么样的回忆,祐司无从得知。他只是默默捡起还在抽动鼻子的兔子,交给明惠。她紧紧抱住它。
“是她的,”明惠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兔子里,“是雪惠的。”
距离三枝订到的新干线列车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耕吉利用这个空当带三人去乡土料理餐厅。那家店位于山上,可以俯瞰街景,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