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他来我们家跟我和织江三人一起吃过饭,也一起喝过酒。悦子,你不记得了吗?他还来家里玩过呢。他替我们煮不过滤的现烧咖啡,大家边笑边喝。”
即使追溯记忆,悦子仍然想不起来。义夫的同事或东京日报的记者
常常来家里玩。哪个是哪个,她根本无法一一鲜明记起。
“我啊,一直很欣赏他。”义夫若无其事地说着,把罐装啤酒放在边桌上。
“像这种情形,就叫养狗反被狗咬吧?”
“悦子,人可不是养的狗。”
“他们两人等于是你牵的线?”
义夫挠挠太阳穴。
“呃……可以这么说吧。”
“太夸张了。”悦子说着摊开双手,“我没想到妈妈竟然会是这种女人——”
“不可以批评你妈妈。”义夫严肃地告诫她。悦子放下双手。
“他们俩是在什么情况下凑到一起的,这我不知道,我没问这么多。老实说,我也不想问。”
那当然,悦子想。
“不过,悦子,我想你妈妈那时一定很寂寞。爸爸整天忙着工作不在家,你又上了高中,讲话已经像个大人似的,成天只想着玩的事情和朋友,离她越来越远……”
“那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理直气壮地偷情呀。”
“那时候,她没有偷情。”
悦子又坐回椅子,往后一躺,双臂交抱,跷起二郎腿。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父亲的面,摆出这么盛气凌人的架势。
“爸爸,你太宽大了。”
“那是现在才能这样。”义夫笑了。
“那,以前昵?你还是原谅了妈妈吧?”
义夫想了一下。
“说是原谅,好像有点不对。你妈妈的心要跑到别人身上,又岂是我能够原谅或不原谅的?”
“可是……”
“当时,我是觉得无可奈何。当然,要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不过,悦子,有时候也只能觉得无可奈何。”
“为什么你会觉得无可奈何?”
义夫又沉默了。
悦子这才察觉,谈这件事其实很残酷。
“算了……别说了。”
“不能算了,悦子。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他吗?”
悦子垂着脸,点点头。
“他在新日本饭店失火时,救了你妈妈。火烧得很快,在那场将近半数房客都不幸罹难的大火中,你妈妈住在最顶楼还能逃出来,都是因为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