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无法释怀。虽然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总之就是有点不对劲。
这时,明惠幽幽冒出一句:“我真不明白。”
“啊?”
“既然他那么担心孝,为什么没有早点设法解决。他不是精神科医生吗?方法应该多的是。说得极端点,当孝想要侵犯雪惠——我的妹妹时,就可以拜托看护把他关进病房里了。当然啦,我并不是说只要把人关起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嗯,我了解。”祐司陷入思考。
明惠的话的确也有道理。不过,“基于一家人,实在不忍心那么做。我做梦也没想到,孝竟然会犯下那种滔天大罪”——猛藏这番辩解之词,他似乎也能理解。即使一般人不像猛藏那么自私,一旦牵扯到家人,往往还是会异样地护短。
而这点和孝是否为猛藏亲生的儿子无关。纵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依然有信赖与亲情存在。不能一口断定,只因为是继子,猛藏就不关心孝。
可是——
令祐司耿耿于怀的是另一件事。不是明惠说的那种和现实情况有关的问题,而是更情绪性的——简言之,是和现场的气氛有关。
为什么猛藏一边说话,还一边那样偷窥三枝的脸色呢?他是在担心遭到枪击吗?可是,他应该很清楚,在他没招出孝的藏匿地点前,三枝绝不可能向他开枪。他的态度似乎也不像受到武器威胁心怀恐惧。的确,猛藏是很紧张,也满头大汗,说话结巴。可是,有点不太对劲。他就是觉得不自然。
(是我想太多了吗?)
祐司紧紧闭上眼,先把脑中化为白纸,重新思考一遍吧——
然后,在他睁开眼的同时,耳边传来足以污秽建筑物的巨响,他听见警报开始响起。
44
警报响起时,小操已经数到一万一千两百九十五了。
警铃声把失去感觉的她拉回到现实。她惊愕地瞪大眼睛,转头看着门。
这时,头上忽然开始强劲地射下水柱。小操被当头一浇,什么都看不见了。
(现在到底是怎样了?)
她缩起身体,双手护着脸跳下床,躲到墙边抬头看天花板,这才发现水是从自动洒水器的喷嘴射下来的。
霎时间,她想:失火了?可是,榊医生塞过字条给她:“警报响起,我就可以救你出来。”现在不能慌了手脚。小操跑到门边,耳朵贴着冰冷的铁门聆听走廊的动静。
门的另一侧传来人声。夹杂在水声中听不清楚,总之是男人的声音。一个人——不,有两个人。
“快走!”一个人说,虽然压低了音量,语气却很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