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司接过手枪,就跟在新开桥皇宫的房间初次拿起这玩意儿时一样,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缩紧下巴。”三枝说。
“我做不到。”
“没什么做不到的。”
祐司摇头。
“不行,这是杀人。”
“你的父母都被杀了。”
“叫警察……”
“那是浪费时间。”
三枝的声音毫无起伏,几乎不带一丝感情。
“交给警察又能怎样?猛藏不是说过了吗?那只等于是亲手为孝献上逃生之路。”
祐司勉强挤出声音:“这是杀人。”
“不是,是复仇。”
握枪的右手怎么都抬不起来。他无法对一个睡觉的人开枪。
“你自己不动手,谁都不会采取行动。”
三枝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
“遇害的人,一定死不瞑目。”
这句话令祐司抬起脸。
三枝缓缓点头看着他。
“我帮你照明,你就瞄准胸口。”三枝低声耳语,“打左胸,心脏那边。这样就算歪了一点,也会死于流血过多。打脑袋就很难了,因为骨头出乎意外的坚固。”
再一次,为了作最后抵抗,祐司摇摇头。
“我打不中。”
“会打中的。举起手腕,缩紧下巴。”
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丧失自我意志,仿佛变成了机器。
“用双手稳住枪,因为会有后坐力。”
他照着三枝的话去做。
“两脚张开与肩同宽,手腕向前伸直。”
他照着做了。
床上的男人发出叹气般的声音。这是安详睡眠的表征,活着的表征。
“扳机要用右手食指扣,指头放上去。”
他照着做,汗水使他几乎握不稳枪。
“慢慢勾指头,憋到最后一瞬间再扣扳机。如果一下子就开枪,很容易射歪。”
祐司闭上眼点点头。
“我来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