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不去的耳语,又回到祜司脑中。那个意义不明的词,图腾。
大概是他在无意识中脱口说了出来吧。猛藏转头看着他,一边皱着脸,一边摇头晃脑:“是啊,那实在是做得太狠了。”
祐司默默回看猛藏。
“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觉得孝太狠了。当时,在场四人当中,有人大概是试图抵抗,才会从厨房拿出菜刀吧。结果,他在杀死四人逃走前,把刀戳在沙发靠背上。楼下客厅的沙发还留着那道痕迹呢。他还特地把染血的椅垫都仔细地堆在周围。实在太过分了。所以我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会忍不住抓起刀子往地上一扔。你说得一点也没错,简直像品位低级的印第安图腾柱一样,那是杀人的纪念。”
猛藏还在喋喋不休,嘴唇动个不停。
祐司只是一直凝视他。然而,心里却正倾听着脑中的声音,看着逐渐复苏的记忆。
对——原来如此。没错。所以“菜刀”这个名词才会和“图腾”联结在一起。
某种温暖的东西触及手臂,是明惠抓着他的手。她睁大了眼睛。
猛藏还在滔滔不绝:“其实,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样正好。这是最好的选择,我是真的这么想……”
现实再次找回焦点,脑袋豁然开朗。仿佛从泥泞中爬了出来,他看到三枝的脸。他想,到目前为止,这是三枝第一次慌了阵脚。三枝的两眼之间和眼皮附近变得一片苍白。
“大医生。”三枝的视线仍在祐司身上,纹风不动。
“干吗?”
“你啊,太多嘴了。”
猛藏闭上嘴巴,看看三枝,又看看祐司。
在祐司体内,血液凉透骨髓。心脏每跳动一次,仿佛就引发一次小规模核爆炸,向全身输送着冰冷的能量。
爆心。对,在那里,一切昭然若揭。
“图腾。”
听到祐司再次低语,猛藏慌张地说:“对呀,没错,所以……”
“不对。”
“啊?”
“不对,你应该不知道那个。”
明惠用双手按着脸颊,用力点头,点了又点。
“那晚,我看到戳在沙发靠背上的菜刀,的确是想着,‘真是恶心低级的图腾柱。’所以,我喊了出来并甩开菜刀。这件事后来我曾经告诉过警方,因为菜刀上有我的指纹。”
猛藏本想说什么,又作罢。
“可是,这件事并未报道出来。新闻媒体不知道,警方也没有公开。在直接相关者中,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明惠,就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