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那般认真,倒叫月见微不敢轻视玩味了。
若是符离这次前来找他,当真抱有其他特殊目的,那定下血契来换取他的信任,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只要脑子没进水,绝不会如此作践自己。
符离是个惜命的人,他总不可能为了害死自己,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命给舍了吧?十有八九,他方才的话,竟是真的。
月见微皱了皱眉头,说:“你非要那凝魄丹做什么?我虽炼制丹药厉害,却不见得真能炼成,而且,我现在哪里有时间前去紫泽仙陆,纵然想去,我也没法子去啊。”
符离却是道:“我手中,有几枚能够通往紫泽仙陆的通天符,前往上界一事,月丹师不必担心这一点,只要你愿意点头,我们随时可以上去。”
顿了一顿,符离接着道:“至于我为何非要凝魄丹不可……我的道侣,早些年被人毁了七魄,已经像是个活死人似的过了一百多年,我如何能看着他,再如同活死人一般,直到老,直到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平静,仿佛那个活死人并非他的道侣,而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月见微用莫测的眼神盯着旁边的乌夜天。
乌夜天身子一僵,收起了扇子,道:“你别用那种看戴绿帽子的眼神看着本少主,我与符离之间的关系,实则并非外界看起来那样,我与他只是做了约定罢了,各取所需,符离所爱另有旁人,这一点我可作证。”
月见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们两人,怎地那般情深义重的,也会轻易决裂,原来你二人从头至尾,都是在做戏。”
符离垂了垂眸子,竟显得有几分可怜,低声说道:“月丹师,我本打算自己炼制凝魄丹,但也要十年八年了,可我道侣的身子,这几日却是恶化的厉害,许是脱不了十年八年了。若非走投无路,我也决计不会冒着风险,来找你帮忙。”
对月见微而言,符离此行此举着实可疑,而对于符离来说,他又何尝不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寻找月见微的?
天下皆知丹盟和月见微的关系,符离身为杏花谷少谷主,此时非但不在谷中闭关修炼,偏偏来找死对头,若叫人知道,必然会引得哗然一片,对于符离的风评,也会急转而下,至少会说他吃里扒外,到时候,符离在杏花谷也讨不到好处。
月见微道:“你敢叫我看看你那凝魄丹的丹方么?”
这要求,实则是有些过分的,任何丹师的丹方,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决计不可能轻易给人探看,况且月见微尚未答应帮忙,便要求看那丹方,保不准会叫人觉得他在挑衅。
然而,符离却是不以为意,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张卷轴来,呈递给月见微,道:“凝魄丹的丹方,便在此处,你要看便看吧,反正你若是应了我,早晚也是要看的。”
月见微看了符离一眼,觉得这人着实是个狠人。